這幅《群山青鳥圖》,年前她就勾勒了好幾天,這段時間開始著手細節構思,總是畫畫停停,萬般小心。
也不知為何會這麼繃著自己。
大概以前的畫都是隨心所欲,有幾分灑脫,這次卻想著畫好要給盛庭看,平白的就有了壓力。
倒顯得束手束腳了。
忙活一陣,她放下畫筆,趴在窗邊吹風放鬆心緒。
順便檢討了一下自己。
畫畫不能畏手畏腳步步生疑,顧忌太多會適得其反。
其實跟做人一個道理,處處比著彆人壓抑自己隻會把自己弄的麵目全非,隨心隨性反倒招人喜歡。
算了,不想著他了,她的畫出自她筆下,該有自己的靈魂。
以往的畫風也正是因為這幾分灑脫隨性才招那麼多人喜歡。
她還是走最熟悉最舒服的那條路更穩妥。
貿然改變,勞心費神實在不可取。
想清楚後初霜輕鬆不少。
春日裡已經開了不少花兒,在園子裡爭奇鬥豔,遠遠看著,心情莫名舒展。
放鬆一會兒後再回身作畫,果然比之前流暢許多。
明天開始上班,就沒有大把時間待在畫室。
她這幅畫算上上色晾乾,二次著色以及細節處理,差不多一個月就能完工。
這一個月之內她努努力,爭取把那塊朱砂凍刻出來,到時就用這塊新印章加印。
這麼一想,她還挺忙的。
下午那會兒初霜發消息問盛庭要不要回來吃晚飯,那邊隔了會兒才回複說晚上有應酬,讓她一個人吃。
他不回來,那鍋烏雞湯就隻能由她一個人解決。
袁姨一個勁地給她盛,盛情難卻,初霜簡直喝到一個月內都不想再看見雞湯。
晚上她準備去趕工刻印章的,卻接到了客戶畫書封的單子,是加急單,了解了客戶那邊的要求後她拿著平板上了畫室。
盛庭回來時客廳一片冷清,上樓推開臥室和書房門都沒找到人。
以往她在樓上,聽到他車子的聲音都會下樓迎他的。
在原地想了想,盛庭上了三樓。
畫室門敞著,一上樓就看見房間裡亮著光。
走近一看,榻榻米上某道身影已經斜靠睡著。
手裡還拿著已經熄屏的平板。
昨晚折騰得太晚,想來她勞累過度沒睡上什麼好覺,這會兒歪靠著就睡著了。
沉靜注視她片刻,窗外有些淅淅瀝瀝的聲音,走過去一看,夜裡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春雨。
雨勢不大,嘀嗒敲在樓下花園植被上,演奏著寂靜的夜曲。
在窗前站了會兒,盛庭感受到夜裡的涼意。
降溫了,雖下了雨,但正處春寒,災區的人又有幾天難捱,捐贈過去的棉衣棉被和帳篷一類的物資也不知夠不夠。
關了窗戶,他走到初霜身邊,輕手拿下她手上的平板才抱著人下樓。
中途初霜就醒了,看見眼前放大的俊臉,她彎唇,“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