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這兩個字他在此之前想都沒想過會與自己有關。
【初霜這樣的人,一旦失望是不容易回頭的。】
【我說過初霜是個自愈能力很強的人,她看得開也放得下,但不代表這個過程對她來說是輕鬆的。容易釋懷的人要看重一件事太難,你多給她點安全感,千萬不能傷害她讓她失望。】
【你說她有了渴望,她有發自內心想要的東西了?】
【你不知道嗎?你啊。】
再次回想起安京渝說過的話,盛庭前所未有感到心慌。
一看手機裡從早到晚給她發的消息,她隻有寥寥幾句敷衍,有時連敷衍都沒有。
朋友圈有她的頭像,點進一看,是一組壯美的沙漠夕陽照片,沒有文案。
其中一張,應該是她朋友給她拍的側臉。
她一身黑色衝鋒衣,拉鏈拉到最上頭,夕陽光輝給她白皙的臉頰染了金光,下頜線清晰分明,顯然瘦了些。
夕陽濃重的色彩將她渲染成大漠裡一道明麗風景,女人眉如遠山,眼神隨著天邊無限飄遠,那裡麵裹含的情感太濃稠複雜。
盛庭默默凝視著,心裡有團火星爆開,滾燙灼人。
他的初霜。
她在自己療傷。
看見那樣的她,盛庭心疼到不行。
一邊又貪戀地將她此刻的模樣刻在記憶裡,他感覺很久很久沒見到她了。
恍如隔世般。
思念如潮水來勢洶洶,酒精催生放大一切感官,盛庭坐不住了。
找人送走他後,魏亦則看著盛庭喝完的那些酒搖頭,轉頭對趙儘舟說:“何苦呢,他心情不好你還故意激他。”
趙儘舟收起幾分散漫,“我是在幫他,與其小火慢燉不如給一劑猛藥。”
能讓盛庭如此的,想必不是小事。
——
幾乎一到家盛庭就給初霜打電話,第一個沒人接,他繼續打,一邊摸到茶吧找水喝。
從這個位置能透過一樓巨幅單向玻璃看到靜謐的花園,路燈沿著小徑延綿,他的視線聚焦在遠處那棵柿子樹上。
還記得那時結婚沒多久,他下班回來去後園找初霜吃飯,她躲在柿子樹上時憨直率真的模樣。
那天她摘了很多柿子,說要給他做柿餅。
對了,柿餅。
冬天她做了很多,沒吃完的都放在冰箱裡。
想到這,盛庭忽然很想吃她做的柿餅,拿出兩個來咬了第一口,柿餅的軟糯甘甜在味蕾上綻開。
是很安心的味道。
又繼續給她打電話,響鈴很久之後終於有人接了。
“喂?”
“泡泡……”
一開口,男人嗓音艱澀,“我很想你。”
初霜一看時間,淩晨兩點。
她睡夢中被吵醒的鈴聲是來自於他,而且聽聲音……
“你喝酒了?”
盛庭:“今晚跟趙儘舟他們喝了點,不過現在到家了。你在做什麼呢?”
“睡覺。”
“哦……抱歉,吵醒你了。”男人的聲音很沉,口齒明顯沒有平時清晰,“你什麼時候回來?”
初霜扶額,“這個問題你昨天才問過。”
“可是你沒說具體的日子,我感覺很久很久沒見到你了,我,很難受……”
“我從沒這麼害怕過,這種情緒很陌生,快把我吞噬了。寶寶,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什麼都聽你的,再不惹你生氣,你回來想怎麼罰我罵我都行,彆躲著我,彆……不要我……”
如果說剛剛初霜還有些不清明的睡意,這會兒已全然醒了。
盛庭現在的狀態,很……無助。
對,這個詞她以前從未想過能用來形容他,這與他以往的形象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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