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攸寧最終還是將風箏上的畫改了改,就差寫上“知了”二字,但轉念一想還是放棄了。
“應該……也沒那麼難認吧?”
她看著已然飛向空中的風箏,猶疑的再次問道。
素錦被她這副模樣再次逗笑了,但方才都已然那樣失態了再笑恐怕她家娘娘就要急眼了,她抿了抿唇肯定道:
“不難認,眼下在空中看著,當真是像極了。”
若不是了解這個小丫頭,楚攸寧倒真要信了,眼下這小丫頭雖說著讚揚的話,可她那抿著唇顯然是憋笑的辛苦。
今日除了一頓早膳便再無吃食送進來,瑤兒實在不忍費心的為她們帶了個饅頭來,但雖是饅頭恐怕已是費心費力才拿過來的。
這冷宮之外的宮女侍衛雖明麵上是負責看守,但楚攸寧心中知曉她們都沒抱什麼壞心思,看著她堂堂皇後娘娘在冷宮受這般的苦楚,一個個心中都是不忍心。
前世冷宮並未如此大費周章的翻修,自然也沒能自旁處調派這些看守之人。
前世她身處冷宮自身也不懂得轉圜,一味的忍受最終喪命於此,今時今日她定會改寫這般結局。
隻是眼下楚家案情未公,還需沉澱。
入夜十分,天色練漸暗了下去,楚攸寧特意探聽了楚若寧的消息,今夜她留宿養心殿正好沒有時間來此胡作非為。
她將屋中燭火熄了,自上回出去的院牆上小心的翻了出去,冷宮之外的眾人們也見怪不怪,畢竟一日隻要一頓飯吃早些歇息才是保持體力的最好辦法。
但他們不知,那偏僻的院牆下二人已然出了院子。
昨日笛聲響起的地方,大概就是昨日她追著白公公等人出去的那道偏門,等她二人行到那處門前卻見平日裡疏於防守的門下不知怎的竟站著六七個持劍的禁軍。
楚攸寧思緒一轉,拉著素錦向著昨日宮外那棵大樹的位置去了,此時不明情形斷不能再向之前一般用腰牌進出,若這是楚若寧布下的陷阱,那到時便是說不清了。
她一路謹慎順著宮牆一路走去,一抬眼卻見不遠處的宮牆之上有雙眸子正直直的盯著她們。
楚攸寧一怔,方才看清那人手中拿著個什麼,仔細一瞧才發現那是她今日所做的風箏。
午後的風起的有些大,加上她拚湊出來的材質實在不太齊全,本就不太結實的線被風吹著便斷了,一路向著高處飛走了,卻不想入了此人的手中。
楚攸寧讓素錦靠在角落裡原地等她,天色昏暗這個距離並不能看清對方的麵容,但對方揮舞著那隻風箏的模樣倒好似很高興。
見她遲遲不前,趴在城牆上的那人小聲呼喊著,忽而自他的身旁落下一截繩梯。
楚攸寧幾乎確認了放下繩梯之人是誰,於是她仗著膽子靠近了。
城牆上的人還在拚命於她揮手,二哥怕她天黑看不清繩梯上的台階,也從城牆頭上冒了出來,提著燈籠小聲照應著。
“攸兒,是我!楚月辰!你且慢點兒,當心一些。”
楚月辰很是溫和的提著這僅有的光源看著她,而楚攸寧此時才看清方才嚇她一大跳的人是誰……
而此時的東方朔仍還沉浸在再次見麵的欣喜當中,絲毫不知方才黑暗中的自己有多麼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