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京中傳來的手令不止這些將領們個個生疑,楚月豐亦是覺得不對,若讓他們儘數撤離此地,那該有彆的軍隊過來接洽才是。
可如今這京中隻傳來這樣一封命令再無其他,倘若他們真如同這手令上所書儘數撤離邊關,那與他們相鄰的光啟國定然會趁此機會攻過來。
到時候便不止攻打城池這樣簡單了,眼下裕國內憂未除怕不是他們的對手,若此時牽一發動的定是裕國這整個國土。
“莫急,叫將士們緩緩收拾,若等不到京中的回信我們也斷不會輕易出發。”
楚月豐說完,轉身回到了案邊將心下疑惑儘皆寫在了紙上,而這封書信責落款為陛下親啟,他轉向帳下的令兵將書信遞與他道:
“你派遣一隊人馬護送,務必要將此書信送回京中,親自交與陛下手中,聽清楚陛下的意思。”
他說完,想了想又道:“順便在京中打探一下消息,看看陛下此舉究竟何意。”
“是!”
令兵領命退下,其他的將領依舊想不明白的各抒己見的議論了幾句,便也順著楚月豐的意思回營點兵傳話去了。
畢竟,京中這消息來的太過突然,且太過蹊蹺,試問哪個國土何曾有過如此先例,若有便也隻有兩種可能。
一來便是陛下有什麼彆的打算,而這彆的打算也唯有想要聲東擊西與光啟開戰,想要將他們引進來殺,但若真是如此打算那沒道理不叫他們知曉,且不論援兵他們眼下都將是這邊關最強的隊伍。
京中書信並未提及讓他們整頓兵馬,而隻提了回京,那若不是第一種想法那便是這書信是有心之人彆有用意的故意為之。
那若是如此便不可親信,需得查詢明白了這書信的出處,是否來自陛下親筆。
眼看著各位將領們都出了帳子,眼下帳中除了楚月豐便唯有他的副將——洛成鈞。
他聽著將領們的聲音都消散在帳外,亦是有所猜忌的上前小聲言道:
“將軍,你說陛下此意究竟有何用意?聽聞現皇多疑心莫不是對我等有何猜忌?”
他有些苦難的說著早便聽聞的傳言,這本來其實與他們無關,自古帝王多猜忌這也是官家常事,他們駐守邊關山高皇帝遠的,隻要守住本心,守護好自己的職業,那其他的都與他們沒有太大的關係。
他們雖為將士士兵但原都是有家有室的,但自來了這邊關一個個都與家中的聯係幾乎是斷了,唯有一年下來的那廖廖幾封書信再無其他。
若說他們彆有用心便是天大的冤了,他們連父母親人都能離彆了來這邊關一心為了守護國土,若是當今陛下因何事竟真的起了疑心,說句很大逆不道的話,那便是很不應該了。
楚月豐也未明那手令之中深藏的意思,或許他心下已然有所考量但也不願輕易信了是陛下揣度之意。
若他都將此事如此來說,那軍中不論大小將與兵怕都是要起了反抗之心了。
退一萬步,就算是陛下有心懷疑他們,他們這些作為臣子的也要端著十足的恭敬去回應,他始終相信行的端便能坐的正,他們這些將領士兵皆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
“事情未有定論,不要胡言。等去往京中的書信有了消息自然便能知曉全貌了。”
洛以鈞聞言點頭應了,心道不愧是將軍格外沉得住氣。
而此時的京中,南淩天正打眼望著屋內被花匠千辛萬苦培育出來供他賞玩的彩菊。
枝繁葉茂的枝乾上麵是彩色的開的巨大的獨頭菊花,放在繁花當眾十分吸睛,彩色的花朵又不失獨特,所以南淩天很是中意特賞了培育出此花的花匠百量白銀。
他望著那獨樹一幟,一枝獨秀的花朵便好似看著他自己當下的位置般,如此不同卻又繁茂,那獨有的一支花朵便好似這王位終將隻有一人,便放眼百花之中也唯有他這個帝王最是獨特,高貴。
身後,楚若寧將沏好的茶水溫柔的端了過來,抬手越過他的肩膀將自己的臉貼了過去。
“陛下瞧那彩菊都瞧了一早上了,什麼時候能回眼瞧瞧臣妾?臣妾如此容顏竟比不上一支花兒了?”
南淩天見她如此嬌媚,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茶放於了桌上,另一隻手向她微微垂下來的秀發伸去。
他聽著楚若寧的嬌嗔,抬手將她的發放於鼻下輕輕嗅了嗅,好似沉醉了似的眯著眼睛感歎:
“真香,怎麼會呢?那花兒再美也不過是朵花兒,朕的愛妃可是一個成了精的妖姬,日日將朕迷的神魂顛倒的。”
南淩天說完便上手來抱她,楚若寧順著她的力道靠了過來一下落入了他的懷中。
她假意生氣的嬌嗔道:“陛下真是討厭,臣妾什麼時候迷惑陛下了?臣妾可是正經人家的好女子。”
說到正經人家便也牽扯到了楚府,楚若寧雖不是楚府親生但京中知曉她這個人的便人人皆知她是出自楚府,自小便養在楚府府中長大的,雖後來楚攸寧回來她被以養女身份被楚府繼續以親生女兒的待遇收養,但到底是落了個名分了。
因著楚攸寧身懷鳳骨之事,也因著先帝賜婚之事,所以楚攸寧被以楚府大小姐認回來時便在京中傳的可謂是沸沸揚揚,所以南淩天雖喜歡楚若寧,卻也不喜她主動提及她自己的身世。
這是托了楚若寧自己的福,她幾乎日日在南淩天的麵上說楚府的不是,說他們狼子野心一家子都不容小覷不可忽視,就連先帝親自賜婚的楚攸寧這個從山上回來的村姑也要格外留意。
所以提及身世,楚若寧便明顯的看到南淩天麵色變了一變,原本還十分愜意的神色立時有些收了,多了幾分嚴肅。
“臣妾不是那個意思。”
楚若寧知曉是她說錯了話,她腦中飛速轉著想著該如何將這話圓回來。
她忽然想起楚攸寧之前在冷宮中那句模棱兩可的恐嚇之言,忽而轉了話音有些難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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