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攸寧被關押在了偏殿之內,訂好了於五日之後再度舉行生祭儀式,此事天下百姓又躁聲熱議,也同樣急壞了楚家的二哥與三哥。
他們終於是明白了他們的這個妹妹為何當初說的那樣吞吞吐吐,原來此事凶險之處在於此,但偏偏他們卻沒有辦法阻止。
素錦因為擔心自家娘娘換著法的衝破了冷宮的守衛,在南淩天扭曲的大度之下被與楚攸寧關在了一處。
她們被嚴加看守已然再無計可施,能做的唯有等待著傅墨卿回京帶回來的好消息。
楚府大哥因心下有疑並未攜帶重兵,而是隻帶了身邊的幾個為數不多的親信,就此上了京。
他帶著此次出行的乾糧與書信,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但路上卻遇到了攔路的劫匪,且看樣子並非尋常打家劫舍的三三兩兩,而似是一群訓練有素的武將。
他們人數不多,打鬥之下便落入了下風,危急之時身側卻飛來一柄利劍,而後便有貴人協助了他,這才退了那些劫匪,讓性命無憂。
楚月豐看著麵前站著的幾人,為首一名身著墨袍的男子顯然是他們的首位,一身簡約的墨袍卻不失華貴與利落之氣。
來人正是傅墨卿與他身後站著的東方朔,他們此行原是掩了麵的,再此刻卻又儘皆摘了那掩麵用的方巾,以真容相待。
楚月豐未能認出來他方才想要道謝的傅墨卿,卻一眼便得見了東方朔的麵容,轉了視線露出遇到故人的欣喜笑意,喜道:
“是你?你怎麼在此?”
楚月豐說完,又樸又想起來忘了與傅墨卿道謝,又忙著躬身謝過。
東方朔見狀慌忙將他拉離了此處,離了三兩步就開始解釋道:
“你此次回京都是陛下的陰謀,他想讓天下都知曉你是為了謀反這才上京,所幸他提前知曉將你殺死在了入京的路上。”
東方朔說完,指了指地上的那些“劫匪”屍體道:“這些也不是什麼劫匪,都是陛下派來殺你之人。”
一言二語楚月豐心下本就猜了個大概,現下便更是知曉,他拉著東方朔想要去問傅墨卿的身份,東方朔阻攔不及便聽他在楚月豐的過問之下自報了家門。
“傅墨卿。”
他此言一出,楚月豐丟失的記憶也瞬間回了籠,三年前在楚府之時他雖不在當場,卻也聽二弟與他說明了。
知曉他現在是國師的身份,心下不由感慨,卻也覺得造化弄人。
東方朔與楚月豐熟識,將一路上從傅墨卿那兒了解到的都與他一一說了,一行人又趕著潛行回了京。
京中,南淩天受到了假消息以為楚月豐上了當,很是高興。
這日子已然又過了四日,明日便就是楚攸寧生祭的日子,底下傳來話說傅墨卿緊急閉了關,雖事出奇怪卻讓南淩天更是高興。
沒有傅墨卿的阻攔,眼下他想要做什麼便做什麼,朝中再無一人能攔得住他。
翌日,楚攸寧被侍衛們推拉出來,直奔著祭祀台上而去,素錦也被一同捆綁著一起。
此次的祭祀台在祈嬪的慫恿之下,重用了上回祈福求雨的那座,隻是將那看台降下來了些許,離周邊的百姓更真切了一些。
楚攸寧就這般假意抗拒著被帶到了祭祀台邊,天幕之中光亮似烈火般燒著,祭祀台前圍滿了人,楚家的二哥與三哥也混跡其中,預備著救人。
楚攸寧被綁在了祭祀台的中心,周圍火柴已然備好,隻需等到了時辰點了火便可目視著完成這場祭祀。
眼看著南淩天當真如此行事,周圍觀看的百姓有些已經忍不住的開始吐了起來,生理不適的連連後退,將自家孩子都帶離了現場。
時辰一到,火光順著木材點燃,那霹靂炸響的火光眼看就要燒到她,楚攸寧也絲毫未見抗拒。
南淩天正覺得她如此識相正要高興,忽然人群之中衝出了一群人,一個個義正言辭的開口說著什麼,楚攸寧那兒也被一桶水徹底滅了火光。
在此之前,南淩天已然將楚月豐帶兵造反之時傳揚至了整個裕國,而眼下那本該身首異處的楚月豐竟活生生的站在那兒,向這周遭的百姓揭發著他這個帝王的陰謀。
他力證楚府清白,將楚府當初如何忠臣於先帝又如何輔助南淩天,之後又如何被人陷害一事通通明說了,場麵一時失控,幾番群情激動。
南淩天被迫被架上了高台,對於眼下的場麵隻好出言出言為楚府說白,好似也受了蒙騙,下令徹查。
當著百姓之麵說的話,定是要廢萬分之力做到的,所以這之後楚攸寧他們再想查證也都變得輕易了許多,不似以往那般吃力。
楚攸寧被從冷宮之中放了出來,身份又回到了皇後的尊榮之上,但是她想要的卻並非如此,而是她楚府一門的清譽。
天下一時言語不可控製,南淩天日日眉頭緊皺在禦書房之內大發雷霆。
楚若寧在梳妝鏡前看著自己徹底好全了的臉,穿上了那件南淩天最喜愛的服飾,準備重回盛寵,卻被祈嬪屢次阻攔,直到碰到了南淩天的逆鱗之處。
這幾日南淩天本就火氣甚大,祈嬪雖然麵上攔著楚若寧不許她靠近,可此舉卻是假象,故意讓楚若寧心切這才失了分寸。
雖然她麵上的傷勢已然全好了,此刻又恢複了往日那般絕豔之貌,但是南淩天眼下憂心的卻是自身地位之事,無心談及什麼兒女情長。
楚若寧如此不知分寸,遭了他劈頭蓋腦的一頓謾罵,就這般木著身子被白公公從屋裡拖了出去。
她受到冷待多日,如今有惹了陛下盛怒,在宮中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日日都能聽到她在寢宮之內大發脾氣,一會兒罵這個一會兒又罵那個。
她的寢宮離養心殿離的極近,白公公見此情形自作主張的將楚若寧挪去了冷宮,口中有理有據道:
“反正冷宮皇後娘娘眼下也是不住了,挪給麗妃娘娘住著,說不定哪日也像皇後娘娘那般,能夠重得聖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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