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對他姐該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企圖吧?
不得不說,葉守真相了。
大熱天的,葉湘也確實有些不想動彈,今天要不是答應了令狐方,礙於麵子情不得不做一桌大餐感謝他,她也不想進廚房洗免費桑拿浴。
恰逢此時,張儀兒和連承荷端著吃食和一副乾淨的碗筷過來,葉湘也不再糾結,點點頭算是同意讓令狐方出麵招待周夫子了。
張儀兒給葉守擺好了碗筷,連承荷則把一大海碗葉湘做的亂燉擱到了桌上,那香濃的味道頓時勾起了三人的食欲。
事情已經解決,對於三個將‘民以食為天’奉為最高宗旨的吃貨來說,此時吃飯才是最大的。
於是三人止了話頭,食不言寢不語,專心致誌的享用起美食來。
晚飯過後,天色將晚,葉湘也不好再在令狐方這裡久留,便同令狐方告辭,跟葉守各自回了房。
令狐方站在門口看著兩人出了院門,才低聲喚了句,“暗一!”
“屬下在。”一個身形壯碩的黑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屋子一角,向令狐方微微躬了躬身。
“那個葉守的容貌你看到了。”令狐方越想越覺的葉守的臉跟那個人像。
“是,屬下看到了。”
令狐方抿了抿唇,深邃的眸子在漸黑的屋裡閃過一道幽光,“所謂巧合八分是人為的,兩分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這葉守長得太像那個人了,而且年齡也對得上,九年前京城發生的那件事,可是讓皇上都震怒了很久的。”
黑影默不做聲的站在角落,隻靜靜的聽著,並不搭話。
良久之後,令狐方冷漠的聲音傳來,“我第一次那小子是在前山屯,你去仔細查查。”
“是。”黑影如出現般一眨眼就消失無蹤了。
第二天,葉湘將廚房的事交代給江氏幾個,打發牛大丫去訝局趕緊將自己要的人手買回來,又將剛得的金銀和銀票交給薑洪,讓他去洽談買地事宜,自然便放心的回房專心整理起賬目來。
也不知道該說她心大,還是真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成千上萬兩的金銀說給就給出去了,也不怕人家誆了她的銀子跑了。
令狐方本著在心理上看輕對手,在戰略上重視對手的原則,一大早就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然後拿了閒本書,坐在客廳裡一邊看一邊等著傳說中的周夫子到來,隻是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巳末,氣的世子爺差點兒想把那素未蒙麵的周夫子給油炸了。
這世上能讓堂堂伯陽侯世子等的人有幾個?今兒偏偏多了個周夫子,令狐方後牙槽磨的咯咯響,偏昨天應承了葉湘,他是決計不會毀諾的,隻能把滿腹的怨怒吞回肚子裡,氣的差點吐血。
周夫子是山西人,丙辰年秀才,當時的榜上排名是第七十六,成績不算太差卻也絕對稱不上好,因家境貧寒,家裡無力再供養他讀書,這才無奈出來當了教書先生,賺取微薄的束脩養家糊口。
葉守領他進來時,令狐方就將人全方位打量了一遍,僅得出以下結論:年紀比自己老,身材沒自己好,相貌沒自己帥,學問肯定也沒有自己高。
總結:不過一個跳梁小醜,鄙視之。
“夫子,這是我義兄,複姓令狐,字立軒。”這番說詞是令狐方和葉守早就說好了的,此時由葉守這樣慎重介紹出來,周夫子就算奇怪也說不出什麼。
“久仰大名,令狐公子,小生周敬德。”
令狐方難得的沒有鼻孔朝天,禮數周到與周敬德見了禮,然後以主人之姿,極其自然的在正堂首座坐了,又請周敬德在自己下首的上位坐下,讓葉守陪坐一旁,這才高聲喚人上茶。
連承荷和張儀兒進來給三人上了茶點之後,令狐方和周敬德便開始進入了友好親切的交談,兩人先從今天天氣真好,到最近身體如何?再到最近都讀些什麼書?如此毫無營養的好一番羅嗦之後,周敬德的額上已經穩穩見了汗,令狐方卻仍還老神在在的輕抿著茶水,似乎周夫子今兒上門本就是為了跟他談論天氣和健康問題的一般,一點兒也沒有急著問他上門有何貴乾!
“看夫子談吐不俗,不知平日裡最中意哪位大家的文章?”
“學生家貧,平日裡也買不起閒雜書籍,無非也就是將《四書五經》溫故知新罷了。”周敬德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似是極不願談及自身,乾巴巴的轉移話題道:“令狐公子這扇子紙麵潔白如雪,不知是哪裡購得?”
令狐方淡淡一笑,反手合起扇子遞給周敬德,“這是手下人孝敬的,夫子喜歡便贈於夫子吧。”他沒有錯過周敬德眼底閃過的那絲貪婪之色,嘴角意味不明的微微翹起。
周敬德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卻仍假意推遲道:“這……這怎麼使得呢?”
“不過一個玩物,這有什麼使不得了,夫子收下便是。”連這麼點兒小便宜都想貪,足可見此人心性。葉湘年紀雖小,卻最是傲氣好強,像這種軟骨頭,怕是最最厭惡的吧。
“那……那小生便卻之不恭了。”周敬德欣喜的低頭打量著到手的扇子,越看臉上笑容越濃。這可是徽州產的上好紙扇子,紫檀做骨澄心紙為麵,市麵上一把就要將近十兩銀子呢。他卻沒有看到,令狐方嘴角露出的那一絲譏笑,以及身旁葉守由崇拜變得嫌惡鄙夷的眼神。
得了好處的周敬德終於不再繞彎子了,“小生今日來,是想談談葉少爺的學業問題的,聽說葉少爺家中唯有一至親嫡姐,不知可要讓她也來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