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道:“我聽說令狐方的這個未婚妻今年才十二三歲,倒也幸好她年紀小,不知輕重的說漏了嘴,否則要是咱們家的姐妹真稀裡糊塗嫁進伯陽侯府,人被打死了我們都沒地方說理去,伯陽侯府看著是風光,可除非做妻,否則並非良配啊。”“
另一個綠裳公子也道:“那些女人蠢歸蠢,可再怎麼樣也是咱們的親姐妹,咱們既然知道了有這麼件事,就不能眼看著她們往死路上鑽,哥兒幾個回家也都跟自家老子娘好好說道說道吧。”
四人都一臉沉重的點點頭,當下也沒有心思玩什麼遊戲了,順著剛才金桔說的路徑回了前院,便紛紛告辭離去了。
同一時間,馬車上的銀杏和金桔在笑過一陣子後,也都開始不安起來:葉湘這樣敗壞侯府的名聲,真的沒有關係嗎?
兩個丫頭不安的神色都堆在了臉上,葉湘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馬車行到福壽院門口時,葉湘神色堅定的低聲對兩人道:“你們放心吧,我自會去跟祖母說的,不管祖母要怎麼罰我,我都認了。”
花園裡發生的一切,不到一刻鐘就由暗衛的口傳到了令狐方耳裡,彼時他正陪著三皇子夏侯文寶在跨院的小花園裡喝茶,順便看葉守逗三隻豹子。
三皇子的到來原就在令狐方的意料之中,聖旨頒布都十多天了,要是宮裡那幾位再沒動靜,他都要忍不住懷疑會不會要也什麼事了。所以三皇子一提出來,令狐方立即就大大方的應了,還讓葉守帶著三隻肥豹子一起過來給三皇子見禮。
聽到葉湘那個有關小妾進門的規矩,令狐方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倒不擔心祖父祖母會為這個事責怪葉湘,畢竟令狐家確實有家主隻娶一妻的家規存在。人都說富,富不過三代,令狐家族的繁榮卻已經延續了十代。令狐家族的祖先認為妻賢夫禍少,令狐家主的後宅安寧必須安寧和諧,家和才能萬事興。所以令狐家族嫡支一脈雖然人丁不怎麼興旺,但卻已是近十代的榮華富貴尊寵不斷,這都與曆代家主隻娶一妻有關。
到了令狐方這一代,富貴榮華更是尤如烈火噴油、鮮花著錦,多少人盯著他準備算計一把。葉湘那一番話要是傳出去,倒是能給他擋掉不少的算計。他隻是沒有想到,這小丫頭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爆烈,連給他擋桃花都能擋得這麼有創意,完全是乾脆利落的一刀切。不過區區幾句話,就讓一幫子挖空心思的取巧者無功而返,實在叫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怎麼?有事?”三皇子夏侯文寶手裡轉著茶杯,斜眼微挑的看向揮退侍衛的令狐方。
令狐方笑道:“三皇子駕到,就是有事,也可以先往後挪挪,難得您到我這兒來,留您吃頓便飯總是要的。”
“這會兒早飯時間嫌晚,離午飯還早,你請我吃得哪門子飯啊?”夏侯文寶笑罵一句,把茶杯往桌上一擱,衝不遠處逗豹子的葉守抬了抬下巴,低聲問令狐方,“這小家夥是怎麼回事?父皇不是說讓他回靖王府嗎?怎麼還賴在你這兒?”
夏侯文寶之所以敢這麼直接的問出來,主要還是因為令狐方自小在宮中長大,兩人可以說是自小打鬨到大的,小時候難免彼此不服氣,打打鬨鬨再所難免,等到大了,他也會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了,令狐方卻仍是小屁孩一個,他不時的哄一哄,多給些好臉色,令狐方對他自然也就有了親厚之意。
夏侯文寶自信兩人的關係在令狐方看來,應該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關係,雖然令狐方與他其他的皇兄皇弟關係也都不錯,不過他自信令狐方對他應該是最親厚的。
事實是:每個皇子都是如三皇子這般認為的。不得不說,這就是令狐方的高明之處。
令狐方捧著茶杯暖手,表情淡淡的低聲回道:“舅爺是一片好心,不過也要有人肯領那個情才成啊?人家覺得是我不懷好意,找了個人回來要奪靖王府的家業,可不就得防我一手嘛。”
三皇子眸底光芒一閃,似是來了興致,笑著往令狐方這邊湊了湊,壓低了聲音問道:“真的假的?他們不想認?”
令狐方聳聳肩,“誰知道呢?不過以我得到的消息來看,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三皇子嘴裡嘖嘖兩聲,視線在葉守的臉上轉了一圈,搖頭輕笑道:“都說二哥天縱奇才,我看也是夠奇的了,就是我們這些外人看到,都覺得一定是父子無異,就他自己個兒不肯相信。要說這事兒是彆人捅出來的,興許還會有什麼陰謀陽謀在裡頭,可這事兒是父皇親自過問的,難道還會有假嗎?真想不通二哥的腦子是怎麼長的,竟然還不肯信。”
“信不信都無所謂了,世子的冊封已下,靖王就是不接他回去,等他以後入了土,這小子也是名正言順的靖王爺。不說他繼承了靖王之位後,對我有無好處,就是衝他姐姐的麵子,我也得當神一樣把他給供起來,怎麼說都是我那未婚妻名義上的義弟,不過是多費點兒口糧養他幾年,這點兒銀子,我伯陽侯府還是拿得出來的。”
三皇子眸光深邃,似笑非笑的瞅了令狐方好一會兒,才又問:“你那小未婚妻的廚藝當真有那麼好?好到讓你心甘情願的娶一個才十二三歲小丫頭為妻?”
令狐方瞥了他一眼,神神秘秘的從袖中摸出一方小盒子,打開遞到他麵前。
三皇子一臉莫名的看看令狐方,又看看盒子裡兩顆看起來有些像是燒餅的圓形點心,“什麼?”
令狐方抬了抬下巴,“嘗嘗。”
三皇子頓時恍然,“你那小未婚妻做的?”
令狐方點點頭,又將手裡的盒子往他遞了遞,“吃不吃?不吃我收起來了。”
“吃!”三皇子趕緊伸手撚起一顆,拿在手裡打量,“看著也沒什麼特彆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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