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葉守那個命運坎坷的孩子,他的身份牽扯的人和勢力就更多了。錢慧心是他們剛到京城,她就讓人遣回去的。竟然有人能那麼神速就挖了她的牆角,她不得不往把這件事往最壞的方向去猜測。
令狐方想的比葉湘還要多,還要深,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柔聲道:“這事要不就交給我來處理?”
葉湘搖搖頭,“不過是個逃奴而已,殺雞焉能用牛刀?”她轉頭看向牛大丫,道:“錢青書我就不見了,你去跟他說,我給他兩個選擇,一是我給他們一家老小換個地方過活,隻要以後好好為我辦事,他們家的後輩子孫還是有機會出人投地的。”
“二是讓他們一家子收拾東西,等明兒就跟伢局的人走,他們以後的命運如何,就聽天由命吧。至於錢慧心,她私逃的事我是一定會報給官府,讓官府發榜天下通緝她的,至於抓住回來要不要處死她,得看她離開的目的而定。”
人活一世皆不易,她雖不會主動去害人,但也不想被人害。
葉湘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才繼續道:“若她隻是小女孩心性,覺得無臉呆在我這兒了,才躲出去的,那也就罷了,但若是她是被人收買,想要對我這主子不利的,那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幾個丫頭聽得都是一驚,牛大丫更是大怒,“她敢!”
“就怕她當真敢。”葉湘輕歎了口氣,道:“不過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若是沒有人幫忙,她憑什麼敢私逃?先不說私逃被抓回來之後,她能不能挺得過那五十杖刑,就說她一個頗有姿色的小丫頭跑出去,她難道就不怕遇上拍花子?不怕遇上強盜土匪惡霸什麼的?”
舒靜小聲道:“會不會是躲起來了?”
張儀兒握著拳頭,臉色難看的道:“咱們葉家在青山鎮也不是什麼無名無姓的人家,姚三他們找人肯定也不會偷偷的找,鄉下地方的人都純樸的很,遇上逃奴,人要是真在青山鎮附近,她就是躲進山溝溝裡,都會被那些村民給綁了送回來的。”
舒靜聞言,臉色一白,咬著唇低頭不敢說話了。
張儀兒看著葉湘道:“小姐,奴婢覺得你說的對。你想咱們當初在前山屯,出門兒從不敢落單,都還經常會遇上些莫名其妙的人糾纏,你說她一個小丫頭怎麼就敢在青山鎮那麼亂的地方一個人偷跑呢?她敢跑,就肯定有人接應她。”
張儀兒沒有葉湘和令狐主想那麼遠,她說這話的意思就是懷疑錢青書一家子在背後搗鬼,更甚者,或許黃嬤嬤和錢和等人都脫不了乾係,畢竟他們可是一家人。
不過是一些花錢買來的幫手,在葉湘的意識裡,這些人就跟現代的雇員一樣,要是覺得他們做的不好,她大不了炒了他們的魷魚,再雇一批新人就是了,實在不值得為這點事浪費時間。若是以前,她的身份仍然還是個小小孤女的話,葉湘還不會怕這些人給她搗亂。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和葉守的身份都變了,她們現在不遇到事也就罷了,一遇事必定就會是大事,她不敢拿自己和葉守的命去賭彆人是否心存善意。
略微沉吟了下,葉湘便對牛大丫道:“我這人向來睚眥必報,而且信奉的是人給我一拳,我還人十掌的信條,你把錢和、黃嬤嬤和錢青書叫到一塊兒,就這麼告訴他們,至於要怎麼選擇,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牛大丫看了令狐方一眼,略微猶豫了下,才道:“小姐,若他們決定要走,咱們要不要派人盯著?”
葉湘和令狐方聞言不禁都笑了起來,令狐方道:“若爺與你家小姐沒有婚約之前,那錢和一家還有可能選擇回歸伢局,等錢慧心背後的人去將他們買回去,不過現在嘛,他們隻怕不敢羅。”
對啊!她家小姐現在還有世子爺給撐腰呢。牛大丫聽的眼睛一亮,興奮的握了握拳,道:“奴婢知道怎麼做了。”說著,衝著葉湘和令狐方福了福身,便急匆匆的轉身走了。
令狐方看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選的丫頭,個性果然都隨了你。”說著還似有若無的瞥了眼張儀兒,這也是個爆竹筒子。
張儀兒毫無所覺,徑自回廚房忙活去了。葉湘自然聽出令狐方在笑話她們主仆個個脾氣都風風火火的,說風就是雨了。她不由白了他一眼,扯著他的衣袖往外趕,“你彆在這兒呆著了,沒得防礙我熬粥,你要不就去幫我叫葉守過來,要不就去我屋裡坐會兒。”
令狐方反手抓住葉湘的手,握在手心裡輕輕捏了捏,才道:“我去你屋裡坐會兒,你要找葉守也不用自己去叫,讓個小丫頭去傳話就行了。”
葉湘老臉忍不住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拍開他的爪子,嘴裡沒好氣的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麼跟個老媽子似的。”
令狐方被打了手也不惱,隻是一徑的看著葉湘笑,直笑的葉湘落慌而逃。
自打那天兩人算是確定了關係之後,這廝就一直是這副德性,你說他要是對她做點兒啥出格的事兒,她還好借題發揮,冷他幾天,或是乾脆對他來個避而不見啥的。可這廝偏偏就是什麼都沒乾,見了麵,除了對著她笑的跟個傻子一樣,就是趁機拉住她的小手摸一摸。可就這樣,他都能弄出兩人好像赤裸相見了一樣的效果,害葉湘這理論知識很豐富,卻從沒實際操作過的菜鳥,每次都頂不住他的厚顏無恥,隻能一次次敗退下來。
所以說,隔了一千多年時空的認識偏差,有時也是會害死人的。
對於令狐方來說,兩人雖然有了婚約,可葉湘還小,他就是想做些什麼也下不去那個手,能背著人抱抱她摸摸她的小手就已經是非常出格了,他很滿足,感覺很甜蜜很得意,他覺得驕傲,所以才會每天樂得心花朵朵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