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湘又低頭看著懷裡眩然欲泣的燕豔,笑道:“想要我明天再請你來看戲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娘安排給你的功課,你得好好做完了才行,我今天就隻給三個人寫了帖子,本以為我請的都是知禮守禮好姑娘呢,可我剛剛可是看到有人在胡亂發脾氣呢,這可不是個守禮的好姑娘該做的事。你要是能把這亂發脾氣的壞毛病改改,做個聽母親話的好姑娘,我才考慮明天要不要再請你來看戲。”
燕豔回頭看看自家娘親,又看看葉湘,“我要是聽娘的話,不亂發脾氣了,你就肯請我來看戲了嗎?”
“當然!”為了表現也慎重的效果,葉湘還很用力的點了點頭,一臉的嚴肅。
燕豔低頭想了想,便往英國公夫人走去,她拉著英國公夫人的衣袖,還不忘輕聲催促道:“娘,咱們快回家吧。”
英國公夫人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看著葉湘無奈的道:“這丫頭都給她爹慣壞了,我是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也虧得你有法子治她。”
“女孩子本就該多寵著些的。”葉湘看著燕豔,眼裡頗多感慨。這個時代的女子要守很多規矩,等嫁到了夫家,過什麼樣的日子基本都是夫家說了算,要再想如在娘家般的過舒心日子那是彆想了。
送走了英國公夫人,趙家,孫家,文家,柴家和王家的女眷也都相繼前來告辭,葉湘一一將人送走,才剛想籲口氣,便聽牛大丫道:“小姐,劉家的幾位小姐過來辭行了。”
劉家的幾位小姐?葉湘眉頭微微一挑,今天的女客當中,她記得隻有她請的劉芳曉和劉香雪姓劉,可她隻請了兩位啊,何來的幾位之說?
之前葉湘忙著幫令狐老夫人招待賓客,便將劉芳曉和劉香雪交待給了牛大丫招待,沒有想到這其中竟還出了她不知道的情況。
葉湘轉身看去,一時竟不知該用什麼表情去麵對劉家一行人了。
兩張請帖竟來了六個人,除劉芳曉和劉香雪之外,其中三人葉湘都不認識,不過看三人相似的眉眼,想來應該都是劉家的姑娘,隻是最後一個竟是在梅園裡罵過她的葉蟬?!劉芳曉和劉香雪是腦子被門夾了?還是根本就缺根筋?她好心請她們前來,她們竟然還把當眾辱罵過她的葉蟬帶來了,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最重要的是,葉蟬還是她的仇人!
“多謝縣主今日的盛情款待。”劉芳曉帶著自家一眾姐妹上前行禮。
“眾位小姐不必多禮。”葉湘的目光在最後的葉蟬身上一掃而過,很客氣的看著劉芳曉道:“今日請劉小姐赴宴,主要是感謝兩位劉小姐的知會之情,正因為兩位小姐的及時提醒,讓我們省了許多麻煩。希望今日的招待沒有怠慢了各位。”
“不會,不會,您今天的安排已經很好了。”
“是啊,縣主寫的那個金鳳殤的話本子真是好看極了。”
“那些衣裳都是我從沒見過的,漂亮極了,還有手飾,還有宴席也很好。”
幾位葉湘不認識的劉家姑娘神情興奮的爭相說著,唯有與葉湘相處的的劉芳曉和劉香雪的臉色明顯的有些僵硬了。她們自然知道葉湘為什麼不高興,因為她們把葉蟬帶來了。
自從劉芳曉和劉香雪收到葉湘的請帖之後,劉府就沸騰了,仙品居舊店重張,請的全是京城一流的達官顯貴,很多皇室宗親都沒有份參與,劉芳曉和劉香雪同時收到請帖,怎麼不叫劉老夫人高興呢。劉香雪的姐姐劉香枝整日糾著劉香雪讓她帶自己一起去赴宴,劉芳靜收到消息趕回娘家,死乞白賴的要劉芳曉也帶上自己的兩個女兒。
劉家顧家未出閣的姑娘都要赴宴,唯有葉蟬劉芳曉和劉香雪說什麼都不肯帶,結果葉蟬尋死覓活,鬨得劉高誼出麵說了話,劉芳曉和劉香雪才沒有辦法不得不把葉蟬也帶來。剛到仙品居時,劉芳曉和劉香雪真是忐忑極了,深怕葉湘直接將她們掃地出門,可誰知葉湘的丫環過來推說葉湘一時走不開,還讓貼身丫環全程陪著她們,把她們照顧的無微不致。
兩人當時還以為葉湘根本沒把葉蟬放在眼裡,已經釋懷了呢,這會兒才知道,是自己兩人高興的太早了,原來葉湘根本不知道她們把葉蟬也帶來了。
劉芳曉和劉香雪又怎麼會知道,葉湘在意的根本就不是葉蟬在梅園裡罵她的那幾句話,她在意的是葉蟬冒名頂替了她的身份,她在意的是葉蟬的父母燒了她的家搶她的東西,她在意的是葉家的寡鮮廉恥,她在意的是劉家的有眼無珠。
赴彆人的宴請,帶多餘的人來本就已經很尷尬了,她們還將與主人家有仇隙的人帶來,確實有些說不過去。劉芳曉和劉香雪對視了一眼,同時上前一步,蹲身深深的行了一禮,劉芳曉歎息道:“辜負縣主的美意,實乃芳曉之過。”
劉香雪急道:“這不關我小姑姑的事,是我祖父發了話,我們……”
人群之後的葉蟬身子一震,低頭緊緊的咬住了唇,憑什麼這個鄉下來的野丫頭能好運的成為縣主?憑什麼她能成為伯陽侯世子的未婚妻,她的家世甚至連自己還不如,不就是進了仙品居吃了頓飯看了場戲嗎?憑什麼她就能在這裡對她說三道是?
葉蟬心裡即憤怒又不甘,更多的還是對劉芳曉和劉香雪兩姑侄的不滿和自己被人怠慢的憋屈。隻是這次葉蟬學乖了,打定主意不管葉湘和劉芳曉、劉香雪說什麼,她都不開口。
上次在梅苑因為多嘴被令狐方打了之後,她被劉老夫人足足禁了一個月的足,罰抄了五百遍的女誡才放出來。赴宴之前,劉老夫人嚴厲交代她,若是她再惹事出事端,就要將她遣回淮陰去了。爹娘和祖父、祖母對她寄於厚望,就巴望著她能攀上一戶好人家,能拉葉家子弟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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