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茵聽得昏昏欲睡,低頭開始裁紙、畫牌。
丫鬟裁。
她畫。
卻說這廂魏王,看著那個亭亭玉立、文采出眾的年輕女子,心底卻是有幾分不耐。
他府中已經有一位才女,卻是除了詩文,半點閨房之樂也沒有。
他方才作詩,正是想叫薛家姑娘坐在亭中瞧一瞧,他的文采不輸她的兄長。
這倒好,這女子站起來偏與他對詩……便莫怪他無情了。
魏王再對一首詩,毫不留情地將那女子比了下去。
他道:“令妹隻讀柳書,作出的詩篇柔情多餘,雅氣不足,不如再多讀幾本吧。”
這話聽來像是建議。
實則不留情麵。
指她確實沒讀幾本書,就來半瓶子晃蕩了。
女子麵皮薄,一下坐回去,眼淚流出來還不敢擦,之後再也沒敢說過話。
想必薛家姑娘應該也見識到他的文采了,也知曉他並非是個多情的人,但凡是個美麗女子都喜歡。他的喜愛是獨特的,是旁人求也不求不來的。
魏王滿意地擱下了酒杯。
不多時,宣王入席。
眾人紛紛起身見禮。
魏王笑道:“兄長方才去了哪裡?今日能請到你,可著實不容易,請兄長坐下,先罰三杯酒,再作詩一首。”
眾人皆知,宣王乃武將,哪裡像魏王這樣每日裡都有舞文弄墨的閒心?
還無人敢請宣王作詩呢。
一股淡淡的針鋒相對的味兒在空氣中散開。
宣王徑直走到魏王跟前:“既為兄長,皇弟將長幼之序忘了?”
魏王神情一淩,但隨即又露出笑容來:“是是,倒是我忘了……兄長該請上座。”
魏王心不甘情不願地讓出了自己的位置。
宣王淡淡道:“你府軍之中可有驍勇之人?出來舞個劍給我瞧瞧。”
魏王臉皮又僵了僵。
這話說得……倒好像他才是今日詩會的主持者。
魏王將問題拋回去:“兄長不作詩?”
宣王語氣依舊平淡:“我隻在父皇壽誕之時,為父皇獻上過一篇詩文。”
我們哪敢跟皇上比?
其餘人嚇得連忙出來打圓場。
聰明些的,一個箭步衝出來:“草民也會舞劍,恐怕登不上大雅之堂,今日就鬥膽在宣王殿下跟前耍一番。”
話至此,魏王隻得閉了嘴。
眼見著詩會變成了舞劍大會,薛清茵這下來了點興致。
她探頭瞧了瞧。
先是瞧見了身形筆挺,端坐在那裡的宣王。
再是那舞劍的書生。
劍法軟綿綿的。
什麼東西啊……
薛清茵又縮回了腦袋。
倒是宣王隱約有所覺,驀地抬頭朝亭子的方向瞧了一眼。
……那個薛家姑娘?
她怎麼又到那裡去了?
因為宣王中途入席的緣故,魏王心中積著不快,等到詩會結束後,也就沒再來見薛清茵了。
隻一個賀鬆寧來接了她。
“披風哪裡來的?”賀鬆寧很快就發現了她身上不一樣的地方。
“彆人借的。”
“頭上的花怎麼沒了?”
“路上掉了。”
薛清茵心說你當我爹得了,你管這麼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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