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人證!”高昂的聲音一聲聲傳到了外麵。
衙役帶進來一個普通老百姓,他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是小民氣不過,所以乾出了砸攤子的事情,還請縣老爺責罰。”
高雄看向了沈夏,“你可有人證?”
沈夏搖頭,“民女來的匆忙,沒有帶人證。但民女記得此人並不是參與砸攤子的人。”
“你剛剛還口口聲聲的講證據,現在沒有人證,光憑你一雙眼睛你想證明什麼?”周華步步緊逼,“就是你偷了我們喜鳳樓的配方,百姓們氣不過為我出氣,你還無賴我砸了你的攤子,到底是誰在作惡?”
“敢問周東家,你一口個我偷你配方,敢問我一個賣麵的小攤偷你什麼配方了?”
“據我所知,喜鳳樓好像沒有麵食吧?”
周華語塞,他隻是想好了這個由頭,但是具體什麼配方他還沒想好呢。
周華的沉默讓沈夏找到了突破口,“那麼重要的配方,周東家竟然說不出來,難道是編造出來的?還是周東家為了謀求私利,圖我家配方,血口噴人,想以權勢壓倒我,低價收購我的配方。”
“莫說這些莫須有的事情,我偌大的一個喜鳳樓難道還會圖你的配方嗎?”周華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突然又道“豆漿!豆漿!就是你,偷了我豆漿的配方。”
周華記起他原來是指想要糖漿的配方,所以開始買豆漿,像逼得沈夏把糖漿的方子低價出售給他,後來沈夏不上道,又答應家主對付沈家,這件事情倒是被落下了,被沈夏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他。
沈夏此刻真是像嗬嗬一笑,到底是誰先誰後,“我記得豆漿免費是從十月開始的吧,而我在長柳街上買豆漿可是從九月底開始的,當初你們店掌櫃的還曾去我那裡買過,到底是誰偷的誰的,你可不要惡人先告狀,這件事情隨便找個人對一下時間都能對上。”
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都聽懂了沈夏話中的意思,更何況是久經案場的高雄呢,“沈夏所說何意啊?”
沈夏跪拜在地,將這段時間的事情全盤托出。
“民女家有一祖傳配方,將黃豆磨成漿可以做出很多東西,為了謀求生計在長柳街擺攤賣豆漿,誰知十月初他們喜鳳樓的掌櫃在我這裡買了寫去,隔日他們喜鳳樓就開始免費豆漿了,導致民女的生意做不下去,不得不去賣麵。”
周華給跪在地上的證人使了個眼色,證人磕了個響頭,“還請縣老爺明察啊,小民家就住在長柳街附近,從未聽說過長柳街上有人賣豆漿,就是喜鳳樓有了以後才有的小攤開始賣的。”
各家有各家的說辭,高雄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沈夏,你說的話要有證人輔佐才行,你一個人的說辭是不夠的。”
斷案講究的是證據,雖然他不相信沈夏一個弱女子能偷到喜鳳樓的配方,但是沒有證據,他不能隨意評判。
那些長柳街擺攤的人都可以為她作證,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賣的,但是人都是趨利逐害的,那些人不見得願意為了她一個無名小輩得罪喜鳳樓,沈夏正思考著,外麵傳來了騷亂。
張婆婆拉著一眾長柳街的攤主要衝進來被衙役攔住了。
“縣老爺,我們都可以為沈夏作證,真的是她先賣的。”
高雄聽見了外麵的聲音,“放他們進來。”
張婆婆拉著個長柳街擺攤的人整整齊齊的跪在了衙內,“縣老爺,我們都是長柳街做小生意的,我們都願意為沈夏作證,是她先賣的的豆漿。原來我們都不知道豆漿是什麼東西,是她來賣了我們才知道的。”
“是啊,是啊,是夏姑娘來了我們才知道豆漿的。”
周華指著張婆婆,眼神尖銳,像是要把張婆婆叉出去一般“你個老蚊婆,年紀大了記不清楚了吧,明明是我們喜鳳樓先賣的。”
張婆婆不理會周華的罵聲,“縣老爺,民婦說的句句屬實啊,我不可能記錯的。那天我還跟夏姑娘發生了爭吵,要不是她說豆漿配著我的油餅吃會更好吃,我的油餅不可能那麼快賣完,那天是我賣的最多的一天,我不可能記錯的。”
台下七嘴八舌的,高雄也聽明白了,如今沈夏也有人證了,真相十分明顯了,驚堂木一拍準備定案。
“等等——”
周芃從外麵走來,看周華恨鐵不成鋼,“縣老爺可想好了這案件怎麼判的了嗎?”
高雄“當然。”
周芃眯著眼睛,眼神中有幾分危險,“高縣令是要與我周家為敵嗎?”
現場火藥味十足,兩人僵持不下,周芃加碼道“彆忘了,你得罪的不僅是周家,可不要忘記我背後是誰。”
世人皆知,京兆尹是二皇子的人,周家也算的上是二皇子的狗,得罪了周家就無異於得罪了二皇子,周芃放出這樣的狠話,這說明,想要這樣結果的人難道是二皇子?
高雄效力的是皇帝,一個周家不足畏懼,但如果是二皇子的意思,高雄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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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沒有親戚,還能當上縣令,馬上升至知府,高雄靠的不光是為官清廉,做出政績,還有雷霆手段和左右逢源的本事。
見高雄拿起的驚堂木又放在了,周芃就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區區縣令難道敢得罪二皇子的意思嗎?
高雄左思右想,還沒下決斷,他的手下跑來嘀咕了兩句,隨後高喊道“來人,給周老板上個凳子。”
周芃不知道高雄這是唱的哪出,不管怎麼樣,隻要高雄偉畏懼二皇子就隻能判沈夏輸。
周芃盯著沈夏,這丫頭有什麼特殊的,值得二皇子留心這樣一個鄉野姑娘?
樣貌麼,中等偏上,算得上小巧可人,身材乾瘦,沒什麼可取之處,難道是那配方,二皇子想要?
周芃摸著下巴,思考上麵的意思,不是為了人,那就是為了財,一窮二白的沈家貌似也隻有那張配方拿的出手了。
高雄再次拍響驚堂木,額頭的汗珠也是大顆大顆的往外冒,一個二皇子,一個憲安王世子,神仙打架,小鬼吃虧,兩個都是得罪不起的主。為什麼要齊聚竹山縣,為難他這個小小縣令呢。
“沈夏,你既說這是你祖傳配方,可有什麼人能為你作證?”
既是祖傳秘方又怎會有彆人知曉,高雄無疑問出了一句廢話,同樣的問題,他也問了周華,“周華,你說豆漿配方是你家的,你可有什麼證據?”
周華沒想到縣令會追究配方的事情,他事先沒有準備,此刻讓他證明這怎麼證明?難道告訴彆人這是我家門酒樓的配方,你們誰也彆想搶嗎?誰家有了秘方還不藏著掖著啊。
“小民……小民……”
周華半天沒想好措辭,半天憋不出一句。
沈夏瞥見外麵擁擠的李大牛,知道舅舅肯定來了。
“縣老爺,我有證人能證明,這是我家傳配方。”
“傳人證。”高雄用袖子擦擦汗,他剛剛已經想好了,既然都有關係,那就讓他們拿出證據,看看在百姓心中這配方到底是屬於誰的。
王成身姿挺立,大步闊綽,氣勢上直接壓過了坐在上首的高雄,高雄一時有些腿軟,乖乖隆地咚,這又是哪裡來的大佛。
王成氣場雖強,但卻不能暴露自己身份,規規矩矩的對著高雄行了跪拜之禮,“縣令,我自知為沈家親戚,所以我的證明可能沒有那麼令人信服,但是我帶來了很多人證,請縣令讓他們進來。”
高雄點頭,門口的衙役高呼“傳人證!”
陸陸續續的進來的許多人,李家的人都來了,就連腿腳不方便的李老太太拄著拐都來了,還有左右幾個攤子的人,甚至還有一些常來吃麵的客人,最後一個人任誰都想不到——是溫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