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縣試的成績出來以後,皇上的催促越來越急切,自之前的每月一封密信,到現在已經演變成每月三封了。
沈淮之知道這是在挑戰皇上的耐心,他倒是不害怕,隻擔心皇上從他身邊的人下手。
皇上確實也等不及了,整整一年了,他還要玩到什麼時候,就算是傷心池舒那樣對他,也該回來了。
沈淮之皺著眉頭看完了整封密信,周身的氣息降到了冰點,就連一直跟隨沈淮之的逐日都不敢吭聲,直到沈淮之自己開口說話。
“收拾東西,回京。”
逐日沒想到回京的如此突然,“那主子他們怎麼辦?”
逐日一開口就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那兩位在爺心裡的分量不可能比自己的輕,爺這麼說必然是有他的成算。
沈淮之自然是舍不得娘和夏夏的,隻是皇命難違,他倆對於自己來說至關重要,可是對於皇上來說隻是無關緊要的人,殺他們如同螻蟻。
皇上在信中已經對他們展現出殺意了,他不能將他們母女兩人置於危險的境地。
沈淮之痛恨自己,說好的保護他們,可自己卻沒有能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什麼時候能真正做到隨心所欲,保護自己所愛之人。
沈淮之捏緊了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
為了他們倆的安全,自己不得不離開。
……
“這個你最愛吃。”
沈淮之撚起一塊桂花鴨放進了沈夏的碗中,全然不覺沈夏的碗中已經高高堆起,都快要放不下這一塊桂花鴨了。
沈夏麵露難色,這麼多自己怎麼吃的下啊。
沈淮之今天怎麼如此反常?
沈夏盯著沈淮之,他向來不會撒謊,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們了。
沈淮之不忍心欺瞞自己在意之人,可是又不能全盤托出,隻好找了個借口。
“京中的國學院是極好的,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他們的信件,邀請我參加他們秋季的入學考試。”
沈淮之隨意撒了一個符合自己身份的謊言,隻求他們能毫無疑心的相信,日後他會同他們解釋自己的苦衷的。
“這是好事啊,你乾嘛愁眉苦臉的。”
“就是,男子漢誌在四方,你能出去闖出一份天地,是你的本事,這是該高興的事。”
王榴和沈婉一聽此事都高興的不得了,要給沈淮之添些東西帶去。
沈淮之看他們真心為自己的前程高興,心裡更不是滋味,這樣好的家人,自己卻要欺騙他們。
沈淮之心下落寞,卻麵色不改,隻是眼中的神色黯淡了幾分。
沈淮之存了心不讓大家發現,偽裝的極好,就連沈夏都沒有發現。
沈夏給沈淮之倒了一杯新釀出來桃花釀,才釀的甜酒,酒味不重,桃花香卻極重。
“夏夏祝哥哥節節高升,早日金榜題名。”
沈夏模樣極好,水盈盈的大眼睛滿是祝福。
她說著全天下學子最喜歡的話,卻不是沈淮之想聽見的。
他攬下心中所有情緒,接過酒杯一飲而儘,把心中所有的苦楚,全部都融進了這杯酒中。
但願夏夏知道自己的事情不會怨恨他。
“夏夏的祝福,哥哥收到了。”
沈淮之心中滿是苦澀,隻能儘量裝的更像,彌補自己心裡的歉疚。
酒過三旬,舒槐上門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