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怕誰也不知道方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連沈清雅自己,整個人也處於迷茫的狀態,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隻有明瑾塵心知肚明,看向沈清寧的眼神更是有趣。
沈洪文回過神來,站起身惡狠狠的瞪了沈清雅一眼,衝佩兒低聲怒喝,“還不帶二小姐下去歇著?!”
沈清雅在佩兒的攙扶下,主仆兩人這才逃也似的出去了。
剛走出賢輝堂,就聽到外麵傳來沈清雅的嚎啕大哭。
好在馮氏被沈清寧上了家法,到現在還躺在床上休養。因此今日沒能參加中秋家宴,否則隻怕是見發生這樣的事兒,也臊的沒臉見人了。
今日丞相府的臉,真是丟儘了。
沈清寧置身事外,端起麵前的果子酒輕輕啜飲了一口。
沈洪文思量一番,到底是提出要“以詩會友”,來轉移眾人的注意力,稍稍挽回方才丟出去的臉麵。
畢竟,這以詩會友,原是他打算夜宴上再出動的環節。
眼下,卻是不得不拿出來遮掩難堪啊。
沈洪文清了清嗓子,腆著一張老臉,“諸位,今日既然是中秋……此時雖還是白日,但夜裡的月色最是皎潔明媚,不如咱們就以‘月’為題。”
“每人即興吟詩一首?”
眾人也明白沈洪文這是要轉移話題。
於是,也都很給麵子的點頭應下。
一直在飲酒的沈瑞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頗有幾分醉意,“我先來!”
沈瑞與沈清雅乃是一母同胞,也是馮氏所出,是沈洪文的庶長子。
他打了個酒嗝,滿臉通紅,“啊……皎潔的月光,猶如美人那……”
沈洪文眉心一跳,下意識喝止,“來人啊!大公子喝醉了,還不扶下去醒醒酒?”
這沈瑞,平日裡就是個酒囊飯袋,沈洪文也是知道的。
但好歹是“心愛之人”生的,沈洪文對沈瑞倒也很是看重。
沈瑞被拖出去了。
朱姨娘所出的二公子沈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沈洪文一眼,站起身道,“父親,我來吧。”
沈洪文放下心點點頭,隻聽沈杭很快說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坐在他不遠處的一名公子拍手稱好,“李太白的《靜夜思》,詩句簡單生動,卻滿含對故鄉的思念,當真為一首好詩!”
見有人附和,沈杭內斂的笑了笑,衝那位公子頷首致意。
沈洪文臉上也有了一抹笑意。
接下來,不斷有人吟詩。
就在這時,隻聽明奕突然說道,“素聞沈二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想必是沈丞相教養有功。”
聽到明奕這話,沈洪文臉上的笑意愈發深切。
可沈清寧見他眼神看了過來,心下沒來由一緊。
這個豬油渣滓,是又要搞事麼?
果然,隻聽下一秒,明奕若有所思道,“沈二小姐乃是庶出小姐,尚且如明珠一般動人。沈大小姐身為丞相府嫡出小姐,其外祖父更是太傅大人。”
“當年你母親顧夫人,可也是京城中名動一時的才女!”
“想必,沈大小姐在詩詞歌賦這方麵,更是天資卓越吧?”
沈清寧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
明奕所說的顧夫人,是沈清寧的親生母親,病逝多年的顧氏。
這個豬油渣,無非就是在報複,方才在花園給他難堪而已。
這般斤斤計較,小肚雞腸。
真不知道,自己前世是哪一隻眼睛瞎了,竟然會對他愛的死去活來!
是一雙眼睛都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