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清寧神色變得嚴肅,明瑾塵與宋寶玉相視一眼,“怎麼了?”
沈清寧搖了搖頭,閉上了雙眼。
正廳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
明瑾塵與宋寶玉便再不敢開口了,生怕驚擾了沈清寧,讓她診斷出錯。
良久,沈清寧才睜開雙眼,緩緩收回手,看向宋寶玉的眼神帶著幾分複雜。
宋寶玉被她這眼神給盯得毛骨悚然,下意識看向明瑾塵,小聲問道,“皇表叔,沈大小姐,你們倆這是什麼眼神?看得我心裡瘮得慌。”
“我,我莫不是得了什麼絕症了吧?”
話還沒說完,宋寶玉自己便帶著哭腔了。
他自幼身子孱弱,多年來看遍天下名醫也沒能治好,卻也吊著一口氣沒有病死。
所以宋寶玉知道,自己這身子骨,怕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不等沈清寧回話,宋寶玉已經揉了揉眼睛,眼眶微微泛紅。
“沈大小姐,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我知道我怕是活不久了,這麼多年來我就是個藥罐子,也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日的……”
話是這樣說的。
可宋寶玉,卻又控製不住的捂著雙眼,放聲大哭起來。
邊哭邊說,“我才十六歲,我還這麼年輕!這噩耗來得太快就像狂風暴雨。”
“我要是死了,我爹娘一定會傷心的!還有我家老祖宗,怎麼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難道,我真的要下去陪我祖父祖母了嗎?!”
宋寶玉已經嚎啕大哭了。
沈清寧無奈的看了明瑾塵一眼,卻見他神色也有些緊張。
不過較之宋寶玉這般失控,卻是平靜太多。他畢竟了解沈清寧,知道若宋寶玉當真是不行了,她絕對不是這幅神色。
宋寶玉抓著明瑾塵的衣袖,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哭道,“皇表叔,怎麼辦呀?日後我就不能陪著你了,也不能看著你成家、替你照看孩子了!”
沈清寧:“……”
這平遠侯府的小世子,還真是可愛呢!
平遠侯府的情況,沈清寧倒也有所耳聞。
雖先前從未見過宋寶玉,但也知道他是全府上下的掌心寶。
上到宋太夫人,下到平遠侯與平遠侯夫人,都把他當成眼珠子似的寵著。
沒辦法,一來宋寶玉是宋家七代單傳;
二來,宋寶玉自幼體弱,所以更是小心嗬護,命根子似的寵著。
如今平遠侯與平遠侯夫人已年近四十,老侯爺與老夫人前些年出門遊曆、雙雙罹難。
宋太夫人又年過八旬,原身子骨很是硬朗,可曆經白發人送黑發人……倒也算不得白發人送黑發人,不過兒子與兒媳婦走在她前頭,宋太夫人自然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這兩年,宋太夫人身子骨也不怎麼健朗了。
平遠侯宋釗是明瑾塵的表兄,年長他十三歲,如今已整整三十六。
府中妻妾成群,可卻也沒能再誕下一個兒子。
就連女兒都沒有,也難怪將宋寶玉眼珠子似的護著。
宋太夫人倒是還出了、先皇後這麼一個女兒,也就是明瑾塵的母後。
而後,平遠侯府更是子嗣凋零了。
見宋寶玉哭得傷心,明瑾塵這個表叔不忍心了,便對沈清寧問道,“沈大小姐,寶玉的病情到底如何?你可有把握?”
他輕輕拍了拍宋寶玉的肩膀,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