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清寧充滿逼迫的眼神，沈洪文心裡也愈發慌亂。
不說手心手背都是肉……眼下這種局勢，是祁王妃與二皇子妃，都是他的依靠！
向著誰，怕是都不好。
沈洪文眉頭緊皺，隻覺得眼下麵臨著最艱難的選擇。
見他不開口，沈清寧也不催促，隻淡淡的說道，“父親昨日可說過了，不管是誰對母親下毒，都會將她親手揪出來。”
“然後，碎屍萬段。”
不得不說，沈洪文如今對顧氏，已經生出了幾分情意。
可麵對沈清雅這個疼愛多年的女兒，這幾分情意也顯得如此涼薄。
沈洪文仍是沒有開口，臉上滿是掙紮為難。
良久，才對沈清寧說道，“清寧，此事定是有誤會！”
他深呼吸一口，衝身後的管家李伯吩咐，“佩兒這個該死的丫頭，定是汙蔑她的主子！還不趕緊將她拖下去，亂棍打死！”
這意思，便是還要讓佩兒，給沈清雅定罪了。
半死不活的佩兒立刻傻眼了。
她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站起來，嘴裡艱難的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是在為她自己爭辯。
可惜，沈洪文心意已決。
他對李伯使了個眼色，“還不趕緊拖下去？！”
李伯無奈上前，正要伸手，就被沈清寧給攔住了。
她冷笑著看向沈洪文，嘲諷的勾起了唇角，“怎麼？父親這是打算打死一個小丫鬟，然後息事寧人、幫沈清雅洗脫罪名麼？”
聞言，沈洪文老臉一紅。
沈清寧還真是，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隻是，眼下他是打死也不能承認！
他訕笑著，“怎會？”
“為父隻是瞧著這丫鬟心術不正，一看就是個不成器的！如此汙蔑她的主子，指不定將來還會做出什麼、背棄主子的事兒。”
說罷，他一揮手，“所以，拖下去打死，一了百了！”
李伯為難的看著沈清寧，“大小姐，這……”
沈清寧緩緩走到了沈洪文麵前。
她的身量，與沈洪文已經差不多了。
從前，沈洪文也算得上是京城中的偏偏美男子。
身量修長，長相清雋，溫文儒雅。
因此，才會讓顧凝香芳心暗許。
可隨著歲月蹉跎，他的後背也不禁被壓彎了。加之沈清寧本就比一般姑娘，要高一些……眼下站在沈洪文麵前，這逼人的氣勢就連他也忍不住後退。
不得不說，他這個大女兒，如今氣勢與祁王真是愈發相近！
對上沈清寧咄咄逼人的目光，沈洪文磕磕巴巴的咳嗽起來，“清寧，你，你想做什麼？”
“我想要感受一下，父親到底有沒有良心。”
沈清寧臉上笑意儘退。
就連冷笑與嘲諷，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惜，事實證明，父親果真是沒有良心的。”
她眼神陰冷，“母親被下毒，危在旦夕。我拚命從清溪鎮趕回來，晝夜不停，期間還被殺手追殺，幾天幾夜未曾合眼。”
“誰知換來的，就是父親這輕描淡寫的一句：是丫鬟栽贓。”
沈清寧再次冷笑一聲，“父親的心，當真是隨著馮氏，去了莊子上呢！”
沈洪文眼中閃過一抹愧疚。
他怎麼也沒想到，沈清寧會如此直白的，說出這些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