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您不是不知!因為夫君的事兒,父親和母親對相府沒有半分好感,對沈清寧更是恨之入骨。”
趙紅纓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但對我而言,沈清寧確實值得結交,我素來對事不對人。”
說罷,她低聲笑了笑,“我知道,姑母雖不喜歡沈夫人,但也是對事不對人。”
“你呀,就是慣會給我戴高帽子!”
陳夫人看了她一眼,無奈的笑了笑,“隻是,你姑父這幾日並未上朝。因此也不知道這些事兒,我等會兒與他說說吧!”
趙紅纓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多謝姑母與姑父操心了!”
眼瞧著夜深了,她便起身告辭。
一來,不耽誤陳夫人歇息;
二來,就怕她離開的太久,會被威遠侯夫人發現。
她剛走到門口,身後便傳來陳夫人的聲音,“紅纓,沈清寧害得玉龍這麼慘,難道你就不恨她嗎?”
趙紅纓腳步一頓。
她轉過身笑了笑,“姑母,您對沈夫人也是恨之入骨,但是您是善良之人。是您教會了我,如何分辨是非善惡。”
“我們可以討厭,也可以憎恨,但不能落井下石。”
聽到這話,陳夫人讚賞的點點頭。
趙紅纓又輕笑一聲,“更何況,夫君素日裡便流連花叢中,傷害了多少無辜女子?”
“我也管不著他,父親母親更是縱容。這一次,也多虧了沈清寧,才能讓他老老實實躺在床上。”
這番話,帶著幾分自嘲的意味。
陳夫人便搖了搖頭,“你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趙紅纓轉身告辭。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陳夫人複又皺緊雙眉。
她的夫君,便是當朝太傅陳伯文。
當年,陳伯文也是顧太傅手下一名書生。
那時,他與顧寒香情投意合。
奈何後來,太傅府發生巨變。顧太傅素來看重他,為抱他便將他踢出他手下,從而保住了陳伯文的性命、保住了他的官途。
他本該感激在心。
可是,他提出求娶顧寒香時,被她惡狠狠的奚落一番。
而後不就,顧寒香便嫁入了相府,給她的姐夫沈洪文,做了續弦。
陳伯文遭受重創,一蹶不振,甚至數次尋死。
後來,太傅府徹底倒下了。
顧寒香保住了性命,卻沒有保住太傅府。
陳伯文沒有再出麵,隻一心發憤圖強往上爬,終於擺脫了顧寒香奚落他的陰影。
被明淵,封為新一任太傅。
也不知,他是無心還是故意,是當真看重陳伯文,還是要在他們各自傷口上撒鹽……可從那以後,陳伯文便將府邸建在了這裡。
這裡遠離市井喧囂,也遠離那些達官貴人的府邸。
其目的,便是不想再沾染過去。
後來,陳夫人嫁給了他。
但是這些年來,隻有陳夫人知道,陳伯文雖然怨恨顧寒香、心裡卻始終沒能忘掉這個女人。
顧家給他留下的,感激與怨恨交織、矛盾的心理陰影,也始終沒能擺脫。
陳夫人對陳伯文情深義重,見不得他每日處於痛苦之中。
眼下,顧寒香遇難,她是該施以援手,還是……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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