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各懷心思下,八月十五到了。
昨兒個沈清寧剛回府,沈洪文不是就“惦記”了一回馮氏嗎?
因此,大清早沈清寧便去“探望”了馮氏。
還給她帶了,雲舒親手做的月餅。
瞧著馮氏骨瘦如柴、眼窩深陷,便知道在西院這段時日,她過的並不好。
既然她過得不好,沈清寧便高興了。
今晚的宮宴,相府全體出動。
就連在府中做了一個月縮頭烏龜的沈瑞,也在這一日裝扮一新。低垂著頭跟在沈洪文身後,與沈杭三人,一起上了馬車。
沈清寧與顧氏一起,母女二人進宮途中,未免又說起周寧夕的事兒。
母女二人感慨了一回,便已經到了宮門口。
恰逢在她們馬車身旁排隊,等候禦林軍檢查的……
這個是太傅府的馬車。
陳伯文坐在馬車內,身子挺得筆直,目不斜視。
陳夫人倒是與轉頭,與顧氏寒暄了幾句。
絲毫沒有看出,兩人之間是“情敵”。
顧氏雖未放下陳伯文,卻也知道陳夫人陪伴度過了,陳伯文最艱難的低穀時期。且因沈清寧被送去黑暗一事,她也出力不少。
因此對陳夫人,顧氏是心懷感激的。
馬車簾子被放了下來。
看著顧氏欲言又止的樣子,沈清寧微微一笑,挽著她的手臂。
“陳太傅眼光很好呢,陳夫人是個極好的。”
沈清寧將頭靠在了顧氏肩膀上。
“嗯。”
顧氏輕輕應了一聲,再沒有說話,隻是雙眼中,隱約閃爍著點點淚光。以及,對過往的釋懷、與對陳伯文夫妻二人的祝福。
馬車進了宮門,所有人都下馬車步行去太和殿赴宴。
這裡距離太和殿,還有一段距離。
因此這一路,前往太和殿的眾人排成了一列長隊。
沈清寧看見周寧夕,便鬆開顧氏的胳膊,與她輕聲說了幾句,朝著周寧夕身邊走去。
兩人脫離人群,進了禦花園。
這會子距離宮宴開始也為時尚早,不少夫人小姐,也紛紛來禦花園賞花。
八月金桂飄香,滿園溢滿了沁人心脾的香氣。
看著地麵上灑落一層勻勻的桂花,沈清寧心下惋惜,忍不住從地上撿起幾朵來,“可惜了這上好的桂花。”
“用來釀桂花酒、做桂花糕、桂花餅、桂花粥都可,但眼下隻能用來做香囊了。”
她將手中桂花灑落,“宮裡的人就是驕矜。”
“或許,用這做香囊都會被嫌棄,隻能用來做花肥了。”
不知沈清寧好端端的,這般感慨桂花做什麼。
但是周寧夕知道,她定不會平白無故,說起桂花。
她是個榆木腦袋,自幼在邊疆長大,因此心思不如京城小姐們這般細膩。
周寧夕猜不出沈清寧的話外之音,便偏著頭看著她,“寧姐姐,我瞧著這桂花挺好的呀!為什麼做香囊都會被嫌棄?”
見她沒有猜出她的言外之意,沈清寧莞爾一笑。
“我方才不是說了麼?宮裡的人驕矜。”
她笑道,“這桂花掉落在地,即便是並未沾染塵土,但她們也覺得不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