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
看著滿地狼藉,碧文小心翼翼的走近,哽咽道,“小姐,侍衛不讓奴婢出府,是奴婢無用!不能給小姐請大夫來!”
她一膝蓋跪了下去,“小姐,咱們該怎麼辦啊!”
杜家外的侍衛,都是宮裡的禦林軍。
原惠妃將杜月兒禁足,並未安排禦林軍來看守。
今日吩咐劉嬤嬤出府時,這才吩咐她帶著幾名禦林軍,一並前來把守杜家。
如今杜月兒想出府去,也是難上加難。
她怒目圓視,惡狠狠的等著碧文,張大嘴巴不停的說著什麼。
可隻能看到她長大嘴巴在說話,卻是一個字也聽不到,她當真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最後,就連杜月兒也放棄了。
她捧著臉,無聲大哭起來。
瞧著那模樣,分明是已經絕望崩潰了。
碧文也跟著“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杜月兒已經將房裡能砸的東西,全部都砸了,房裡亂糟糟一團。
她一屁股癱坐在地,哭的雙眼又紅又腫。
良久,她堪堪止住淚水,死死地咬著下嘴唇、直到一絲猩甜的血絲在口腔內流竄著,杜月兒才緩緩鬆開牙。
嘴唇已經被咬破了。
她眼中,閃爍著令人心驚的恨意。
碧文抽泣道,“小姐,如今老爺不在,小姐處處被人欺負。”
“是奴婢無用,不能護小姐周全!”
她愧疚自責的看著杜月兒,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杜月兒無聲的說了一句“起來”,但最後發現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便頹然的閉上了嘴,將碧文從地上拉起來。
一時半會兒,她還真不習慣做個啞巴。
杜月兒走回桌邊,親手準備了筆墨紙硯。
她拿起筆,飛快的在宣紙上寫著:我知道是誰對我下毒了,如今既然無法出府去請大夫,你便想法子溜出去,幫我找個人。
找個人?
碧文擦了擦眼淚,好奇的問道,“小姐,找誰呀?”
杜月兒似乎有些猶豫。
但最後,心中的怨恨戰勝了猶豫。
她一咬牙,在宣紙上寫下了三個字。
看清楚這個名字後,碧文驚訝的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小姐,您,您確定要奴婢去找她嗎?!”
“這種時候找她做什麼呀,萬一她對小姐落井下石……”
碧文一臉擔憂。
杜月兒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陰狠的光芒。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如今她對惠妃早已絕望。
既然,她能幾次三番的對她這個親之女下手,杜月兒對惠妃……也再沒有任何儒慕之情,什麼血脈親情都是扯淡!
所有的人,都隻看重眼前利益。
她爹杜明忡一倒台,從前所有巴結討好他們杜家的人,紛紛退避三舍,再不上杜家門。
就連惠妃,她唯一的親姑母。
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她。
杜月兒,早就死心了!
她眼神陰沉的看向碧文,緩緩點頭,重重的寫下了兩個字:快去!
碧文回過神來,慌忙出去了。
無法出門請大夫,也無法將一個大活人在禦林軍的眼皮子底下,帶進杜家來。但要偷溜出去找人,碧文還是可以做到的。
畢竟杜家後門院牆下,有個狗洞……
目送她出去後,杜月兒這才低頭,眼神複雜的盯著宣紙。
隻見,方才她寫的名字,赫然是……沈清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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