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重重的一聲,就連沈清寧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替杜月兒的膝蓋,心疼了一秒。
杜月兒緊緊抓著她的衣袖,筆直的跪在了她麵前,眼中閃爍著被強行壓製的、屈辱的光芒。
她手指骨節都在泛白,可見此時心中的怨恨。
不過,沈清寧才不在乎這些。
她隻要,讓杜月兒低頭便是!
與她鬥了這麼久,杜月兒處處挑事,甚至險些害了她身邊最在乎的人。
那麼,她才不會在乎,杜月兒什麼名聲、什麼臉麵!
眼下隻看著她老老實實的跪在麵前,沈清寧心裡便覺得暢快,她低低的笑了起來,“看來,你果然很想醫好嗓子。”
也足以可見,杜月兒對惠妃的怨恨,已經到了難以壓製的地步。
否則,這麼好強、這麼好臉麵的杜月兒,怎會輕易給她跪下?
杜月兒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看了一眼她緊繃的臉頰與肩膀,沈清寧這才道,“罷了!既然你也跪了,那麼本小姐自然會說話算話。”
“進去吧。”
她拂開杜月兒的手,率先往裡走去。
杜月兒抬頭盯著她的背影,死死地咬著後槽牙,雙手緊緊抓著裙擺,整個人氣得發抖。
雲舒察覺到身後那強烈的、怨恨的目光,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隻一眼,便對上杜月兒怨恨的視線。
她忍不住心下一顫,衝沈清寧輕聲說道,“小姐,杜小姐此時的模樣好可怕呀!奴婢瞧著,像是要吃掉小姐似的!”
豈止是想要將她吃掉?
杜月兒這模樣,分明是想要,將沈清寧撕成碎片才是!
雲舒都能察覺到那怨恨的目光,沈清寧又怎會察覺不出?
她莞爾一笑,毫不在意道,“本小姐還會怕了她不成?”
今日,她既然會強迫杜月兒跪下,便早已想到了後果。
她與杜月兒之間的仇恨無法化解,早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因此,也不會在意與她的仇恨多一重。
隻要,能讓杜月兒感覺屈辱、她心裡能暢快就夠了!
很快,便進了杜月兒的寢院。
揮退下人後,沈清寧一邊漫不經心的給她配藥,一邊說道,“你怕是還不知道吧?昨晚宮裡可出了大事呢。”
“聽說,惠妃娘娘動了胎氣。”
這事兒,杜月兒的確不知。
她眼神一變,隨後神色狐疑的盯著沈清寧。
見她果然不知,沈清寧便繼續說道,“眼下似乎是無礙了!不過昨晚驚動了皇上,聽說召了所有的太醫進宮。”
“甚至,皇上還在翊坤宮陪伴了一整夜。”
說著,沈清寧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杜月兒。
見她臉色難看,無聲的勾起了唇,“看樣子,惠妃娘娘的手段果然了得!”
“哪怕皇上早已對她失望,將她禁足翊坤宮,可她竟還能使手段,讓皇上重新憐惜她。”
沈清寧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你想要報仇,怕是不容易啊!”
杜月兒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又攥緊了。
她知道,沈清寧這話說的一點都不錯。
她想要找惠妃報仇,的確不容易。
原惠妃禁足,她還有些機會……但如果惠妃複寵,明淵對她仍像是從前那般縱容的話,杜月兒怕真沒有兩分勝意。
見她眉頭緊皺,沈清寧將配好的藥拿了過來。
“這藥,其實我早就給你配好了,隻是臨時有事離開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