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旨意、與惠妃的意思，可就大不相同了。
若單純隻是惠妃的意思，宋釗大可罵她多管閒事，然後去給明淵告狀。
可若是明淵的旨意……
宋釗與宋夫人對視一眼，接著眼神複雜的看向了沈清寧。
她飛快在心中思索著。
明淵定是不會下旨，讓姚氏去翊坤宮陪惠妃說話。所以他即便是下旨，怕也隻是讓蘇嬤嬤帶宋菲菲進宮，學習宮規禮儀。
好端端的，明淵為何想讓宋菲菲學習宮規禮儀？
莫非，又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沈清寧眼神微微閃了一下。
宋菲菲眼下還未許下婚事，而明淵有兩個兒子……眀奕暫且還沒有定下皇子妃，明朗與周寧夕在冬月十六成親。
莫不是，想讓宋菲菲嫁給眀奕？！
不對……
宋菲菲是庶出，惠妃定是瞧不上眼，不會讓他給眀奕做皇子妃。
要麼，是讓她給眀奕做側妃？
或者，還有其他目的？！
總之不管怎樣，這道旨意定是不懷好意才是！
沈清寧給了他們二人一道“稍安勿躁”的眼神，隨後才笑著看向蘇嬤嬤，“蘇嬤嬤，不知何時帶菲菲進宮？”
蘇嬤嬤這才正視沈清寧。
她雖甚少見這位沈大小姐，可對她的盛名早有耳聞。
方才，她刻意沒有給沈清寧打招呼。
換做是彆的小姐，怕早早生氣了……可這位沈大小姐並非動怒。
可見，是個沉得住氣的。
眼下見沈清寧開口，蘇嬤嬤不由放下茶杯，語氣有幾分尖銳，“沈大小姐，奴婢早聽說過您的盛名。”
“奴婢對你敬佩有加！但是，這是侯府之事，怕沈大小姐不該插手。”
這個蘇嬤嬤，果真不是個善茬！
一開口，就試圖給沈清寧一個下馬威？！
可惜，敢與沈清寧作對……
到底是蘇嬤嬤自討苦吃。
“是嗎？”
沈清寧挑眉，唇邊噙著一抹冰冷的笑意，“既然蘇嬤嬤說，這是皇上的旨意。不如，將聖旨拿出來我們瞧瞧？”
“畢竟，本小姐可聽說過了。”
“近來京城人牙子多不勝數，最是喜歡拐賣這些年輕姑娘。”
說著，她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後，聲音愈發靈動清脆。
“我們菲菲這樣的人兒，賣出去也定是能賣個好價錢！你口口聲聲說你是宮裡的教習嬤嬤，不如先驗證一下你的身份？”
沈清寧不按常理出牌，蘇嬤嬤頓時就傻眼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沈清寧居然會懷疑她是人牙子？！
難道，對於她的刻意蔑視，沈清寧不該直接動怒嗎？！
驗證身份？！
回過神來後，蘇嬤嬤眉頭緊皺，“沈大小姐，奴婢是宮裡的教習嬤嬤，此事眾人皆知。”
“就連平遠侯與宋夫人也是認識奴婢的，還需要奴婢如何證實？”
沈清寧不以為然，隻冷笑著說道，“這就得看你自個兒想法子了，畢竟要冒充一個人……可是很容易的！”
蘇嬤嬤眉宇間的褶皺，緊緊地擰在一起。
歲月留下一條條深深的鉤壑，眼下似乎能夾死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