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沈清寧這麼一說,顧清寒幾人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
他低聲問道,“寧兒,你有何見解?”
沈清寧這才站起身來,“表哥,我聽說那一日,是你與舅舅上山祈福回來。在途中遭遇了山賊,才會身受重傷?”
顧清寒點頭,“正是。”
“邊疆與其餘幾國接壤,形勢的確混亂,但是,舅舅連續十幾年上山祈福,從未遇到山賊。”
沈清寧轉頭看了一眼顧衛,微微抬著下巴,“為何偏偏這一次,遇到了山賊?”
“上山祈福的人那麼多,為何偏偏是你們父子二人受傷?”
“山賊的武功也不會高強到哪裡去罷?皮外傷也便罷了,為何舅舅會受了如此嚴重的內傷,還有中毒的跡象?”
她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顧清寒一個也答不上來!
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
沈清寧這是在說,那絕不是一夥普通的山賊!
或許,他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麼錢財,而是顧衛!
如此說來,顧清寒頓時臉色一變,“是了!我與爹所帶的銀錢一分不少!”
“這就是了。”
沈清寧緩緩勾起唇角,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來。笑容漸漸變得冰冷,如同被烏雲遮擋的太陽。
“看樣子,我們得去會會,這些山賊了呢。”
她抬眼看向朱玄。
不用吩咐,朱玄已經領會她的意思,當即恭敬地應下,“屬下這便去。”
朱玄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顧氏雙眼又紅又腫,伏在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顧衛。
因方才他吐出了好幾口淤血,這會子房裡流竄著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邊疆氣候較之京城更加炎熱一些。
眼下雖才過二月,但外麵的溫度已經堪比夏日。
沈清寧打開窗戶,讓窗外的風吹進來,吹散了滿屋子的血腥味、以及那陰沉煩悶的氣氛。隨後,她才在一旁坐下。
顧氏擔憂的問道,“寧兒,你舅舅他……”
“母親不必擔心。”
沈清寧寬慰道,“舅舅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便是因為心口被淤血壓迫。”
“眼下淤血已經吐出來了,已沒有性命之憂。”
外傷不必擔心,即便是那“庸醫”留下的藥膏,也能讓顧衛痊愈。
哪怕不用藥膏,外傷也遲早會好轉。
內傷她會重新開藥方,先調理好了,才能解毒。
“眼下舅舅身子虛弱,不可盲目解毒。那毒倒也不致命,得先給舅舅治好內傷後,方能解毒再調理身子。”
她輕聲解釋道。
顧氏與顧清寒,這才放下心來。
“哥哥你放心,隻要有寧兒在,你就絕對不會有事。”
顧氏緊緊拉著顧衛的手,哽咽著說道。
見顧清寒站在床邊,身量極高、但身材削瘦,猶如一隻瘦弱的竹竿。
他臉上也還帶著傷,周身散發著藥味。
沈清寧便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下說話,“表哥,我給你也瞧瞧傷勢吧!雖說你還年輕,但也不得大意。”
天大地大,身子最大。
若是身子壞了,怕是什麼也做不了了。
沈清寧深諳這一點。
曾經,她認為自己醫毒雙絕,武功高強,在京城中可以橫著走。
直到……
惠妃用顧氏與雲舒性命做威脅,她不得不妥協。被灌下毒藥後,她猶如任人操縱擺弄的傀儡,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