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強壓著心中的歡喜,繼續裝病臥床。
沈清寧臨走時,已經說過明淵並非病入膏肓,不過是因為最近太疲憊而已。
因此,明瑾塵知道他是裝病,倒也沒有拆穿他。
這幾日,元喜在禦書房伺候著,可謂是膽戰心驚。
他並不知道,當初他背地裡謀害明朗的事兒,早已被明瑾塵知曉……原想著此事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了,誰也不會再追究此事。
誰知這一日,明瑾塵突然提及。
明淵靠坐在軟榻上,正小心翼翼的用眼角餘光,偷看明瑾塵。
春日暖陽從窗外斜照進來,給禦書房裡平添了一股子暖意。
他端著茶杯,久久沒有喝上一口。
隻一個勁兒的偷看明瑾塵,待他視線瞟過來,明淵又趕緊收回目光。
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四下看來看去,時而小小的呷一口茶水。許是因為心虛,目光始終不敢與明瑾塵對視。
這個角度看去,溫暖的陽光照射在明瑾塵臉上。
似乎,就連細小的絨毛似乎也清晰可見。
長長的睫毛就像是一把濃密的扇子,輕輕顫動著。
這一刻,明淵突然想起明瑾塵小時候。
原來不知不覺間,與他年紀相差很多的這個皇弟,早已在他的壓迫下、一步步成長為如今這樣頂天立地的男人。
兄弟間的血脈親情,竟是還比不過皇位的佑惑?
明淵頭一次陷入深刻的反省中。
當年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是對還是錯?
如今他病倒了,明瑾塵哪怕再恨他,卻還是會為他著想、為百姓著想。
與他相比,明淵隻覺得他的思想太過狹隘,簡直不配與明瑾塵相提並論……
許是因為這段時日,親身體會到了,平日裡明瑾塵有多辛苦忙碌;
這幾日,又是眼睜睜看著,明瑾塵認真打理朝政。明淵心裡首次生出自責,隻覺得是他對不住明瑾塵。
他心裡在想什麼,明瑾塵並不關心。
隻瞧著明淵一個勁兒的偷看他,他臉上神色愈發嚴肅。
這時,元喜弓著身子進來了,手中捧著托盤。
托盤裡,是兩杯熱茶。
“皇上,王爺,喝杯熱茶歇息一會兒吧。”
他將熱茶,恭敬的奉上。
平日裡,這個時辰便是提醒明淵歇息的時候。這幾日,元喜也一直在這個點,提醒明瑾塵該歇息一會兒了。
但是今兒個,他還真是點兒背。
元喜將熱茶放在明瑾塵手邊,便抱著托盤站在一旁,恭敬地看著他。
明瑾塵不為所動,繼續批閱奏折。
見狀,元喜也不敢上前打擾,便耐心候著。
明淵已經換了熱茶繼續端在手心,眼神狐疑的看著明瑾塵。
這個男人,已經一動不動的坐了兩個時辰了,那堆成山的折子眼瞧著也要見底……
也該歇息放鬆一下了。
眼瞧著,明瑾塵已經放下了最後一本折子,元喜心下鬆了一口氣,忙繼續提醒道,“王爺,快要用午膳了,您先歇息一會兒吧?”
他話音剛落,明瑾塵淩厲的目光便射過來。
“來人!將這狗奴才拖下去,杖責五十!”
毫無預兆的,他突然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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