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喜眼神一緊,慌忙低下頭去。
他沒有回答,這反應卻足以說明一切……
明淵的臉,漸漸沉了下去。
“杖斃!”
他緩緩從牙縫間,擠出了兩個字來。而後頭也不回、不顧元喜的哀聲求饒,轉身進了禦書房。
門外,響起元喜的慘叫哀嚎。
須臾,便斷氣了。
“老七,你是否早就知曉此事?”
明淵站在桌邊,眼神陰沉的盯著明瑾塵,“既然你早就知曉此事,為何一直不告訴朕?幕後主使你是否也知道了?”
明瑾塵正靠在椅子上歇息。
聽到明淵的“質問”,他挑眉看了他一眼,不以為然的輕笑一聲。
“皇兄此話差矣。”
他淡淡的說道,“元喜是皇兄身邊的人,臣弟怎敢輕易動他?”
“你……”
明淵被堵了個啞口無言。
方才,他就是用這話,去堵明瑾塵、維護元喜的。眼下聽出明瑾塵話語中滿滿的嘲諷,他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最後,麵紅耳赤的在一旁坐下。
眀奕被關在祁王府,惠妃又落下病根,身子日漸不好。
而明朗,又被他趕出京城。
明淵心想,他如今真真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不過,明朗的事情已經發生,再追究也沒什麼意義……
他深呼吸一口,強壓下心頭的憤怒與寒心,低聲說道,“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也該翻篇了。”
這意思,便是不願追究幕後之人。
明瑾塵早已料到,他會如此偏心。
因此,冷笑一聲站起身來,並未與明淵多言、也並未行禮,直接拂袖而去。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明淵一臉頹然的靠在了椅背上。
……
邊疆,顧家。
收到明瑾塵來信,沈清寧看完後,忍不住輕歎一聲。
顧氏關切的看了她一眼,“寧兒,怎麼了?好端端的歎什麼氣?”
“元喜沒了。”
沈清寧道。
“元喜?”
顧氏並不知曉,當初明朗重傷是因元喜所為。眼下聽到這個名字,乍一聽有些陌生,但又覺得有些熟悉,卻始終想不起是誰。
這些年來,她在寒香院深居簡出,自然不怎麼認識宮裡的人。
“就是皇上身邊的小太監,史無紅的徒弟。”
見她一臉迷茫,沈清寧解釋道,“之前明朗與寧夕大婚當日,明朗之所以會摔成重傷。”
“便是因為元喜偷偷的在街上潑水,導致路麵結冰,明朗才會摔倒。”
三言兩語,便將事情解釋清楚了。
顧氏恍然大悟。
明朗重傷,還是在大喜之日重傷的事兒,在京城也算是人儘皆知。
她點點頭,眼中帶著幾分心疼,“說起三皇子,真真是令人心疼。不過元喜一個小太監,怎麼敢對三皇子動手?”
說罷,顧氏臉色微微一變,“有人幕後指使?”
這幕後主使是誰,不必多言,母女二人相視一眼,心領神會。
沈清寧勾起唇角,低低的笑了起來,“皇上這心啊,還真是偏的沒邊了!即便到現在,也不願處置了她。”
笑聲帶著幾分嘲諷,幾分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