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郡天牢。
東郡的天牢與南郡天牢不同,原也不過是重重牢房連在一起,無數侍衛看守,形成一座密不透風、進出困難的大牢。
司空逸登基後,將天牢稍作“修改”。
天牢中,灌滿了水,又稱水牢。
被關在水牢中,可比在天牢中還要痛苦百倍。
侍衛剛打開門,一股子腥味迎麵而來。
還摻雜著其他難以言喻的味道,總之令人心下作嘔。沈清寧幾人都是經曆過風雨的,聞到這味道也隻是稍稍皺了皺鼻子。
而明玉則是忍不住,趴在門口劇烈的嘔吐起來。
沈清寧與司空逸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她,等她吐完後才扶著她進了水牢中。
侍衛們恭敬的請安,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對這位年輕帝王,他們是發自內心的恭敬與懼怕。
除卻明玉,另外兩位……明瑾塵與沈清寧,他們雖從未見過,但瞧著兩人通身氣質不俗,也絕非是尋常人。
因而,眾人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敢多看一眼。
明玉臉色煞白。
水牢中,隻有頭頂有四四方方的天窗,將外麵的陽光照射進來。
腥味混合著臭味,形成另外一種難聞的味道。
空氣中的灰塵在陽光照射下懸浮在半空中,陽光映照在水麵上,波光粼粼。反射出來的熒光打在牆壁上,閃爍不停。
陰鬱,潮濕,惡臭。
是沈清寧一進門,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幾個字。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與明瑾塵並肩走在前麵的司空逸。
越是與他接觸,越是了解更深,她便越是覺得這個男人捉摸不透。
若說他心狠手辣,偏偏他又愛民如子、對明玉更是全心全意的照顧;
若說他溫潤如玉,偏偏他下手毫不心慈手軟,不管是對文武百官、還是對伺候的宮人……他為了查出對明玉下毒之人,露出了最狠辣的一麵。
當晚宮宴上伺候的宮人,儘數被杖殺;
參與宮宴的文武百官及家眷,如數被關進了水牢中,一時之間整個東郡皇城人人自危。
沈清寧收回目光,轉頭看了明玉一眼。
她臉色仍是蒼白的厲害,簡直是毫無血色。
察覺到她的目光,明玉瑟縮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往她身邊靠了過來。
在沈清寧麵前,她從未掩飾過她的緊張與膽怯。
隻有靠在她身邊,明玉才能感到安心。
她更緊的挽住了沈清寧的胳膊,將臉靠在了她的手臂上,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可見此時害怕到了極點。
“彆怕。”
沈清寧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萬事都有我們在呢。”
明玉顫抖了一下,抬眼看向她,雙眼淚汪汪,“寧姐姐,我都沒招惹誰,為何,為何這些人的心腸這麼壞呀?”
她來東郡這一年時間,待人和善、從未端著什麼架子。
為什麼,平白遭此毒手?!
明玉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眼下想起來,未免感到後怕,因此才會被嚇得瑟瑟發抖。
“明玉,你要知道。這世上的萬事,不一定都有起因……有些人,她天生就是壞進了骨子裡,誰也拯救不了。”
沈清寧麵色嚴肅,一字一句的說道。
正如惠貴人等,她從未得罪招惹過她們,她們卻百般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