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可考慮好了?”
“影子”,是衛遠道長。
為了不引人注目,因此方才他從後門進來了。因著殿內亮光模糊,因而襯的他整個人,看似籠罩在一團霧氣中,若隱若現。
瞧著,就像是一道影子。
“道長。”
惠貴人收斂了心中怒氣,轉頭看著他,“除了這個法子外,難道當真就沒有第二個法子了嗎?!”
這意思,瞧著還是有些猶豫。
衛遠道長不禁皺眉,搖了搖頭,“娘娘,彆無他法啊!”
“這個法子,還是貧道特意派人,去東郡那邊兒打聽回來的。”
惠貴人心下懷疑,“可是,可是你不是說給本宮下咒的,應該是南疆人嗎?”
隻是從東郡打聽回來的法子,靠譜嗎?
看穿她心中懷疑,衛遠道長倒也沒有生氣,隻繼續解釋,“南疆太過神秘,即便是有人懂解咒的法子,怕是也打探不出來。”
南疆人,嘴緊的厲害。
“南疆本屬東郡,因此既然這法子能打聽出來,便說明是靠譜的。”
見衛遠道長說的這麼肯定,惠貴人心中疑慮也消除了兩分。
“隻是,本宮就怕……”
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眼神眺望窗外。
這會子,暮色四起,外麵夜色朦朧,宮牆底下的蛐蛐兒也正在奏鳴。給這靜謐的夜裡,更是增添了幾分動人的音色。
她心頭的煩躁消散了兩分。
“本宮怕奕兒,不會同意。”
惠貴人收回目光,低低的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話來。
“哦?”
衛遠道長挑眉,“娘娘,二皇子是您親生的。他定是不會,眼睜睜看著您,就這麼喪命而無動於衷吧?”
一番話,說進了惠貴人心坎裡。
她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換做是從前,本宮倒是能肯定。”
“可是如今,奕兒已經與本宮這個母妃,恩斷義絕……”
回想起那一日,眀奕毅然決然的從翊坤宮離開,看向她那冰冷的眼神,惠貴人便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她腹中的孩子,也命喪眀奕手中。
那可是,他的親弟弟啊!
這麼長時間來,眀奕再未進宮探望過她一次。
哪怕,知道她如今已經變成了這樣,眀奕也無動於衷。
“本宮知道,他被明瑾塵關在祁王府,無法自由走動。但若是他心裡還有本宮這個母妃,定是會想儘法子,進宮探望本宮。”
可惜,眀奕什麼也沒有做。
就連一句關心,也不曾有過。
對眀奕,惠貴人從起初的滿懷期待,到現在的失望寒心,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衛遠道長打聽來的法子,便是要讓眀奕,用鮮血給惠貴人續命!
“娘娘,除了這個法子以外,也沒有第二個法子了呀!”
他搖頭歎息一聲,“正所謂,要用血脈至親的鮮血,方可延續性命。如今除了二皇子之外,還能有誰給你續命?”
“血脈至親?”
惠貴人喃喃自語。
她倒是想到了,杜明忡。
不過,之前他們兄妹二人鬨得不歡而散,杜明忡更是揚言再沒有她這個妹妹。
她如今,不但與兒子反目成仇,與親哥哥也已經恩斷義絕。
“本宮如今,不過就是個孤家寡人罷了!談何血脈至親?”
她苦笑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罷了!既然老天爺要收走本宮這條命,便讓他拿去好了!本宮這大半輩子,也活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