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聽說,方才王爺已經將守在勤政殿外的禦林軍撤掉,換上了另外一撥人。”
翠鳶壓低聲音,麵色緊張極了,“三殿下日夜兼程趕回京城,怕是要不了十日,就會入京回三皇子府。”
明朗當初封王太過倉促,離京也很是匆忙。
因此,京城並沒有周王府。
反倒是三皇子府還在,而京城中人也仍是習慣,稱呼明朗為三殿下。
“什麼?!”
惠貴人瞳孔驟然縮緊,“明瑾塵撤掉禦林軍做什麼?換上的又是什麼人?!”
她今晚還打算著,要先從楊瀚鬱下手。
隻要搞定了楊瀚鬱,進出禦書房便容易得多。明淵在病中,她若是常常去探望,定是能打動他,說服他在遺詔中立眀奕為儲君。
偏偏,明瑾塵這麼快就打破了她的計劃!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惠貴人咬牙問道。
翠鳶忙答,“就半個鐘頭前的事兒。”
大約,是她過來探望眀奕的時候。
惠貴人一張臉已經扭曲了,猶如夜叉在世,“這個明瑾塵!真是處處與本宮作對!”
“他是本宮肚子裡的蛔蟲不成,竟是能猜出本宮心裡在想什麼?!”
而且,眨眼間就打亂了她的計劃!
見惠貴人動怒,翠鳶低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良久,惠貴人才從牙縫間擠出一句話來,“你立刻出宮去一趟杜家,不論如何將月兒,給本宮帶進宮來!”
“杜小姐?”
翠鳶眼神微微閃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您想做什麼?”
“做什麼?等會子就知道了!”
惠貴人冷冷的笑了起來,大步流星的回了寢殿。
……
清寧園。
沈清寧翻來覆去睡不著,便起身下了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她在八仙桌邊坐下,端著茶杯麵色凝重,不知在思索什麼。
雲舒起夜,見她房裡還亮著燈,便叩響了門,“小姐,您還未睡嗎?”
“嗯。”
沈清寧應了一聲,雲舒便推開門進來了。
“小姐,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睡?”
雲舒眼神在房裡掃了一圈,笑著打趣兒道,“莫不是王爺不在,小姐孤枕難眠?”
聽到這話,沈清寧輕笑一聲。
她瞥了雲舒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這妮子,倒是學會取笑本小姐了!你是從何處,學來的‘孤枕難眠’這個詞兒?”
雲舒眨了眨眼,“奴婢是聽朱玄說的。”
前些日子,朱玄與她咬耳朵,說自家主子昨兒夜裡在王府孤枕難眠,翻來覆去無法入睡,估摸著是主母不在的原因雲雲。
故而,雲舒便學會了這個詞兒。
“他倒是會說,還孤枕難眠,我看是他孤枕難眠吧。”
沈清寧翻了個白眼。
在心中算計著,朱玄如今也年過二十了,也該討個媳婦了。
也不知,這小子心裡有沒有中意的姑娘……
正想著,耳邊傳來雲舒的聲音,“小姐,王爺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來呀?”
這段時日,明瑾塵並未回王府,反倒是夜夜來相府。
所以,也習慣了明瑾塵在清寧園住下的日子。
“大概是忙吧。”
沈清寧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
這段時日,明瑾塵怕是會忙的腳不沾地,沈清寧倒也知道……半個時辰前,他還差朱玄回來回話,說是今晚不必等他,讓她早點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