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低聲音，“屬下方才瞧見，那馬車內似乎坐著惠貴人的貼身婢女。”
杜婉玉的貼身婢女是翠鳶。
莫不是，是她脅迫杜月兒進宮？！
這倒像是惠貴人做得出來的事兒了。
沈清寧冷笑，“如此，我大抵猜到杜婉玉到底想做什麼了。倒也不礙事，還是趕緊去瞧瞧皇上吧。”
她大步流星的朝著勤政殿走去。
……
夜，越來越深了。
外麵的風，也越來越大。
有夜色下穿行的宮人，將被夜風吹熄的宮燈重新點燃，嘟囔道，“這還沒入秋呢，怎的今晚的風這麼大？”
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嘭”的一聲。
像是什麼東西掉落在地，又像是房頂上的瓦被風揭下，在地上摔得粉碎。
宮人被嚇得麵如土色，慌忙低垂著頭走遠了。
沈清寧進勤政殿時，殿內燈火通明。
勤政殿，本就處於皇宮最高的地方。
此時，外麵的夜風呼嘯而過，猶如對月長嚎的狼。又像是，女鬼的哭泣在耳邊一閃而過，聽著有些瘮人。
沈清寧站在台階上轉頭看去，隻見宮裡的樹木被風吹得彎了腰。
不斷搖曳的樹枝，猶如在夜色下起舞的怪獸。
她收回目光，隻覺頗有幾分“高處不勝寒”的清冷。
趙嵩打開殿門，沈清寧抬腳走了進去。
明瑾塵正負著雙手站在窗邊，露出的側臉清冷淡漠，周身也縈繞著一股子疏離的淡漠氣息，令人不敢靠近。
聽到腳步聲，他轉頭看來，正好對上沈清寧擔憂的目光。
她倒不是擔心，明瑾塵是不是已經將明淵給氣死了。
而是擔心……
明瑾塵將明淵氣壞的同時，自個兒有沒有被氣壞！
如同明瑾塵打了旁人，她還要擔心他手心有沒有打痛。
她就是這麼護短！
見到沈清寧後，明瑾塵原本清冷的雙眸中，立刻盛開了絲絲笑顏。他放下雙手上前，關切的拉過沈清寧的手。
她的手有些冰涼。
明瑾塵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外麵可冷？”
他柔聲道，“都是本王不好，這麼晚了還讓你進宮。也不著急治病，先暖暖手再說。”
說著，他頭也不回的衝趙嵩吩咐，“去準備手爐。”
“是，王爺。”
趙嵩如夢初醒。
方才他眼睜睜瞧著，王爺的變臉到底有多快。
沈大小姐還未進宮時，他像是一頭狂躁的猛獸。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皇上倒下，甚至沒有說出任何重話、沒有對明淵動手……但那可怕的模樣，已經深深烙印在趙嵩心裡。
誰知眨眼間，見到沈大小姐後，明瑾塵眼中的陰鬱便一掃而光。
取而代之的，是溫柔體貼的模樣。
趙嵩愣了一下，慌忙出去準備手爐了。
“倒也沒有那麼冷，習武之人哪有這般嬌弱？”
沈清寧笑了笑，抽回手走向床邊。
眼下她倒是更好奇，明淵被明瑾塵氣成什麼樣兒了……
在看清楚明淵此時的模樣後，沈清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