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兒抬手整理了一下頭發。
進宮匆忙，方才被翠鳶薅過的頭發有些亂糟糟的，也沒來得及打理。
“難道惠貴人就不疑惑，為什麼臣女又能說話了？”
杜月兒冷笑著看了她一眼，麵色嘲諷。
惠貴人臉色愈發僵硬了。
今晚，她之所以吩咐翠鳶，無論如何也要帶杜月兒進宮。便是為了與她消除隔閡，杜家繼續給她撐腰，杜明忡支持眀奕登基。
雖然，如今杜家大不如從前了。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杜明忡若真要出手，應當還有一線希望……誰知杜月兒並不想給她這個機會，反倒是一開口就打了她的臉。
這是打算，與她秋後算賬嗎？
惠貴人臉色沉了下去。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帽子，臉上擠出一絲笑意來，“月兒，這頂帽子還是你出生時，本宮親手為你做的。”
“如今再看，就好像是……”
“惠貴人。”
杜月兒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若是讓臣女進宮，隻是為了說這些廢話，還是免了吧。”
“這麼晚了，如果沒有什麼要緊事，臣女便先告辭了。”
她冷哼一聲，轉身欲走。
“等一等！”
惠貴人臉色一變追了上去，“月兒，當初對你下手是本宮不對！但是，本宮也是為了顧全大局啊！”
她知道，當初毒啞了杜月兒嗓子一事，若是不說清楚的話……
杜月兒心裡，怕是會怨恨她一輩子。
到時候，更彆想得到杜明忡的支持！
如今除了杜明忡，她身邊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聽到惠貴人的話，杜月兒緩緩轉過身來，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麼，惠貴人這是終於承認，當初是你毒啞了我的嗓子嗎？”
惠貴人咬著牙，“是！”
“當初本宮若不對你下手，萬一你將本宮與奕兒供出來……”
“所以，你就毒啞了我的嗓子？”
杜月兒冷冷的笑了起來，“真不知道，你這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石頭嗎？”
“為了維護你們母子二人，你就要對我下毒手？你可知，嗓子對一個姑娘家來說，有多重要？”
“我若當真失聲，這輩子還能嫁出去嗎？”
她的情緒，漸漸瀕臨失控。
“你口口聲聲說疼我，把我當做親生女兒疼愛，你都做了什麼事？！換做是你的親女兒，你會對她下這般毒手嗎？！”
“我是你的親侄女，當初你要不這樣對我，我怎會不與你一條心？！”
杜月兒本以為，惠貴人是真的疼她，也是真的信任她。
誰知，轉頭就毒啞了的嗓子！
就因為，怕她將她和眀奕供出來！
杜月兒失望透頂。
對上她冰冷的眸子，惠貴人心尖兒顫抖了一下，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月兒，你冷靜一點，本宮也隻是……”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杜月兒怒喝一聲。
即便是過去了快一年時間，但是她的嗓子始終不能恢複如從前。
一旦聲音稍微大一點，喉嚨便撕裂似的劇痛。
多說幾句話，聲音便有些沙啞，宛如一隻公雞打鳴。
到底，無法恢複從前清脆的嗓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