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寧一抬眼,目光便撞進了明瑾塵寵溺的眸子裡。那一刻,她仿佛是融入星辰大海的一縷清風,感覺要被他的寵溺給融化了。
饒是見慣了他對她的寵溺。
此刻,沈清寧心裡仍是免不了綻開朵朵煙花。
將心頭的動容壓了下去,她莞爾一笑,“我聽說,侯亮這個人心眼狹隘。”
“此次的事兒定是會讓他無地自容,萬一惹惱了……我就怕,他會狗急跳牆,做出什麼難以掌控的事情來。”
她的擔憂,明瑾塵不是不清楚。
他並不在意,“寧兒,這裡是京城,可不是潮水縣。”
侯亮在潮水縣不管是為非作歹也好,還是胡作為非也罷。
若是在京城,還敢胡來的話……
他便讓他明白,京城到底是誰的地盤!
兩人相視一眼,默契十足的笑了起來。
但沈清寧的擔憂,不無道理。
……
今日皇上一病倒,朝中官職出現大調動,侯亮便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來。他不知從何處,聽到了皇上原是打算,讓他做丞相的事兒。
丞相高高再說,乃是文官之首。
他如今,卻不過隻是個小小的禮部侍郎。
這兩個職位之間,跨越了山與海的距離!
隻要一想到,他與丞相的高位就這麼失之交臂,侯亮便心窩子痛的無法呼吸。
哪怕此時已是深夜,他卻了無睡意。
見他翻來覆去,像是在床上烙餅子似的,侯夫人也被他給吵醒了,忍不住坐了起來,“老爺,深更半夜的不睡覺,你翻來覆去做什麼呢?”
侯夫人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嗬欠。
她掀開被子下了地,摸索著點燃了床頭的燈。
這位侯夫人,不過是潮水縣一名普通的商女罷了。
因此,倒也沒有那些個貴夫人的嬌弱,夜裡自個兒點燈這種事早已習慣了,也犯不著特意喚了下人進來。
她轉頭,這才見侯亮也已經坐了起來。
他一雙眼睛掛著黑眼圈,靠坐在床頭不斷歎氣。
“老爺,到底怎麼了?”
侯夫人重新爬上了床。
“我心裡始終不甘心。”
侯亮咬著牙,低低的說道,“皇上既然將我從潮水縣調回京城,便是打算重用我。這一次沈洪文被卸職,丞相一職便落了空。”
“我今日聽說,皇上的意思,是打算讓我做丞相……”
話還沒說完,便聽侯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爺,此話當真?!”
她又驚又喜,忍不住抓緊了手邊的被子。
在潮水縣做父母官時,她已滿意當前的生活。隻覺得做一方土皇帝,有人伺候、衣食無憂,倒也瀟灑自在。
直到回了京城。
哪怕,侯亮隻是個小小的禮部侍郎。
侯夫人也心滿意足,覺得到底是到了天子腳下,不愁吃穿便好。
丞相之位,於她而言猶如高不可攀的大樹。
如今,聽聞這棵原本高不可攀的大樹,竟是唾手可得……侯夫人的激動溢於言表,雙眼亮晶晶的盯著侯亮。
哪知很快,就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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