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伯驚訝的目光下,沈洪文緩緩打開了手中的鐵盒子。
他氣喘籲籲的在床沿上坐下,將鐵盒子裡麵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隻見是厚厚的一遝銀票,還有不少田產地契等。
“這些,都是我這些年,背著馮氏偷偷攢下的。”
沈洪文雙手有些顫抖著,清點著他的“小庫房”。
“雖沒有多少,好歹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了。”
大約有個數後,他全部推到了李伯跟前,“這些你一分為三。”
“一部分,送去給夫人,讓她添補著給朱氏下葬。一部分給杭兒,我也沒什麼東西給他了,隻有這些冷冰冰的銀票。”
雖然,這些銀票數目也不多。
“那,還有一部分呢?”
見沈洪文沉默了,李伯又問。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抬眼複雜的看了李伯一眼,“還有一部分,留給清寧吧!”
“隻是……”
不等李伯說話,他又補充道,“現在不要給她,即便是給了她定也不會收。等她出嫁時,再給吧!”
“權當是我這個父親,給她添補嫁妝了。”
聞言,李伯也沉默了。
沈洪文倒是了解沈清寧的脾性。
這會子送去,沈清寧定是會扔的遠遠地,讓他拿著東西滾……
這點子銀子在她眼中,算不得什麼。
但好歹,也算是沈洪文的一片心意。
李伯知道,自家老爺這一次是當真知錯了。知道這些年來,他錯把魚目當珍珠,偏疼馮氏的一雙兒女,到底是做錯了!
但是,為時已晚!
李伯顫顫巍巍的將東西收拾好,“是,老爺,老奴記下了。”
……
天色還不亮,朱氏就要下葬了。
沈杭守靈一夜,次日雙眼通紅。
直到將朱氏的後事料理完,他仍是不願說一句話。
傍晚時分,沈杭才進了清寧園,身後還跟著雙眼紅腫的宋菲菲,“大妹妹,有件事情我來與你商議商議。”
他一開口,嗓子粗啞,與平日裡溫潤的聲音截然不同。
“二哥你說。”
沈清寧正在搗藥,搗好後趁夜送去禦史府,給秦采薇換藥。
“先前,雖然提過將我記在母親名下。但是姨娘心中有所顧慮,所以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沈杭與宋菲菲坐下。
他臉色有些局促,“其實姨娘的顧慮,大妹妹想必也猜出來了。”
“還望你與母親,莫要介懷。”
沈清寧笑了笑,停下了手上的事情,“介懷什麼?朱姨娘什麼性子我不是不知道。況且如今她都走了,我與母親再如何小心眼,也不會同她計較,放心吧。”
沈杭這才舒了一口氣。
“姨娘剛走,眼下說這回事雖然有些不合適……”
他頓了頓,眼眶又紅了一圈,“但是,姨娘因為我而死。”
“從前我隻想著,踏踏實實做人便是。但如今姨娘的死,讓我深刻的認識到了,如今身份低微的人,是怎麼也比不過身份貴重的。”
“就好比是,手腕掰不過大腿。”
沈杭哽咽了。
聞言,宋菲菲也跟著掉淚。
聽到她的哽咽,沈杭轉過頭,動作輕柔的給她擦了擦淚。
這才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來,“為了儘早查出凶手,給姨娘報仇。也為了,今後在京城中,我不再低人一等。”
“我想征求你的同意,我記在母親名下。不知大妹妹,可會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