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平夏回到帳篷裡,翻出自己的拖鞋穿上。這徒步鞋看著是穿不了了,她索性將它和襪子一起打包扔到了垃圾桶裡。
“小夏,教授問你要不要進林子去看蝴蝶。”阮平夏剛換了條褲子,岑越澤就在帳篷外問道。
“替我和教授說一下,今天我不去了。”阮平夏坐在鋪好的墊子上,怔愣了一瞬,才回道。
“嗯好”,岑越澤也沒多問什麼,聽到阮平夏的答複,就離開了。
脫離危險,回到熟悉的地方,阮平夏獨自坐在帳篷裡,腦海裡開始浮現白霧裡見到的場景。
為什麼副本世界地圖的儘頭,會是那可怕的一麵,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這個副本世界的未來麼?
丹賽沃城會爆發金融危機,提聖特會有戰爭,最後世界大戰,所有人都死光了?
可是,為什麼那裡隻有小孩,大人呢,大人都到哪去了?
不,還是有個老人的。是留守兒童和留守老人嗎?
那些應該……都是npc吧?
阮平夏下意識不敢往彆的方向想。
想起自己還開著記錄儀,她趕緊取下掛在胸前的記錄儀。
點擊回看畫麵。
畫麵記錄著阮平夏一步一步走向沼澤地,許是被沼澤地的氣味熏到,阮平夏在鏡頭外噦了幾聲。
然後阮平夏猛然轉身想離開這片沼澤,但她始終邁不開腳,腿腳陷在泥濘中,一直在原地掙紮。
再之後就是海林教授出現,綁在手腕上的米繩也不知何時被踩進土裡,從阮平夏的手中脫落。
看著視頻記錄的畫麵,阮平夏沉默不語,又反反複複多看了幾遍。她就像個精神分裂患者,見到的和拍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傍晚的時候,阮平夏沒有胃口,吃了碗湯就早早回去休息了。
夜幕降臨,蝴蝶穀裡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蟲鳴四起,夾雜著幾聲鳥叫聲,影影綽綽,像動物們睡前的呢喃低語。
“平夏小姐。”有人在喊自己。
“拜托你了。”
什麼?
阮平夏睜開眼睛,周圍一片寂靜漆黑,異於尋常的死寂,半點鳥獸蟲鳴聲都沒有,連風也停止了。
阮平夏躺在睡袋裡,聽著自己的呼吸聲,整片黑暗的世界,似乎就隻剩下她一人。
過了好一會,阮平夏小心翼翼坐了起來,伸手摸索被自己扔在枕頭底下的手電筒。
“吧嗒”一聲,燈光照亮了她的帳篷。
阮平夏爬起來,套上一件米色衝鋒衣外套,拉開帳篷的拉鏈。
她將手電筒往外照去,世界依舊是漆黑一片,海林教授一行人已經睡著了,此刻他們的帳篷裡也都沒有任何光亮與聲音。連個打鼾的人都沒有。
往日都會有後勤人員輪番守值的,這會子也一個人都沒有見到。
更詭異的是前方的林子,似乎和白天不太一樣。
手電筒的燈光有些微弱,隻能讓她看到一些殘影。
森林不見了。
前方似乎是一大片黑土地。
這個副本世界,怎麼被自己玩成了恐怖類型的……
阮平夏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心裡默念完一圈後,阮平夏這才睜開眼睛,毅然跨出了帳篷,一腳踩在了黑土地上。
慶幸的是,這回沒有看到屍山血海的恐怖場景,空氣也沒有惡臭難聞,帶著點淡淡的鐵鏽味。
這裡更像是一個巨型垃圾場。
滿地狼藉,到處是散亂的東西,它們被扔在潮濕的黑泥地上。
黑土地的中心似乎斜插著一把什麼東西,在手電筒微弱的光照下,反射著星點銀光。
阮平夏想走向前去看清楚,“嘎吱”一聲,腳底踩到了什麼東西。她低頭望去,隻見是幾顆怪味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