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號實驗體，明天可以第一次喚醒了吧？”
16號實驗體……
秦九很清楚他是誰。
——希思特。
一個久遠到幾乎要忘記的名字。
他和蕭清月他們不同，希思特是自願成為這裡的實驗體，所以他的記憶是完整的，他清楚知道發生的一切。
秦九很想揪著他的衣領質問他為什麼要讓蕭清月他們成為犧牲品，但想了想又覺得無謂。
事情已經發生，無法逆轉。
但她還有很多事想問他。
比如——
禦獸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是否也在他的計劃之中？
可是希思特醒來真能讓她知道答案嗎？
希思特會不會也像李柯一樣出現了吞噬現象，記憶出現錯亂呢？
現在沒人能保證一切都和他們預料之中的發展。
秦九默默記下希思特的喚醒時間，抬腳離開。
第二天早上，她甚至比實驗員還早來到第三實驗室門口，等待這個時刻。
最近秦九每天都和15號實驗體出現在第三實驗室門口，大家對她已經非常熟悉，但像今天這麼早出現還是第一次。
有實驗員問道“秦小姐今天也來看看14號實驗體嗎？”
秦九搖搖頭，她抬眸看向實驗員，眼底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
她說“我是來看16號實驗體的。”
聞言，實驗員一驚，他問“你認識16號實驗體？”
“嗯。”秦九含糊回應，揮揮手道“你快去工作吧。”
雖然實驗員對秦九和16號實驗體之間的關係非常好奇，但見秦九明顯不願多說，他也隻好壓抑八卦之魂進入實驗室裡。
今天緩衝區裡的人比平時要多，似乎大家都在期待看見患有重病進入實驗艙的16號實驗體的第一次喚醒結果。
以前有試過實驗體喚醒後進入躁狂狀態，無差彆攻擊人類以至於被擊斃的事件。
在多次實驗後，現在大概率不會出現那種情況。但畢竟16號實驗體的身體素質不如其他實驗體，能不能成功喚醒還是一個問題。
對於第三實驗室的實驗員來說，今天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日子。
如果異形獸基因的融合可以消除人體其他負麵影響，那麼對於推進優化體實現全民化將會有巨大的作用。
費先生願意接受希思特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畢竟沒有什麼比一個瀕死之人再生龍活虎地活躍在各個場合更令人感到震撼了。
更不用說這位還是前禦獸軍的總指揮。
秦九站在角落裡，聽著實驗員們的聊天內容。
他們大多都在談論可能出現的結果，有人甚至已經開始討論如果喚醒途中出現問題該如何解決。
不得不說，這裡的實驗員確實有股瘋勁兒。
就像秦九來到這裡認識的第一和第二位實驗員——亞裡斯德和聶欣。
他們對於實驗，對於結果有種執念，實驗能出結果所帶來的情緒，比任何名利給他們帶來的充盈感都要強烈。
而在這種情感的支配下，他們顯得比一般人冷血。他們對於實驗體的生死並不在乎，實驗結果高於一切。
不過也正是有這些動力驅使他們行動，他們遇事表現得也比一般人要冷靜。
畢竟生命在他們看來輕如鴻毛，處理突發情況時沒有心理負擔。
就在秦九雲遊之時，實驗室裡突然有人叫了聲“費先生”。旋即，所有人看向第三實驗室的入口，畢恭畢敬地喊道“費先生。”
秦九思緒回籠，費啟夏已經很久沒有留意過第三實驗室的實驗進程，沒想到他對於希思特的喚醒如此看重。
感受到一道不同於其他人的視線，費啟夏向視線傳來的方向看去。
秦九正雙手抱胸，靠在角落的牆壁上冷眼看著他。
她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她的視線和費啟夏的視線在空中輕輕一碰，又緩緩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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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秦九的反應，費啟夏隻是輕笑一聲，並不在意。
在眾人的擁護下，他來到實驗室的正中央，那裡可以清晰看到監視器裡的畫麵。
“還要多久喚醒？”
“準備工作大概還需要10分鐘。”
“嗯。”費啟夏點點頭，也沒有催促，而是坐在其他人為他準備的椅子上靜靜等待。
費啟夏的助理轉身拿了一張椅子來到秦九身邊，他說“秦小姐，請坐。”
所有人的視線在這一刻齊齊落在秦九身上。
從助理主動拿椅子，再到費啟夏默許他的行為都在昭示著秦小姐在基地的地位。
原本就知道秦小姐對費先生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但卻很少有機會親自體會到這個不一樣在哪裡。
這次，他們能感受到費先生的偏愛了。
秦九也不矯情，大大方方接受助理搬來的椅子。
她坐在角落的位置，容易被前麵的人擋住視線。但他們也很上道，主動讓出最佳視角，讓秦九坐著也可以看到屏幕。
秦九對於費啟夏的好意來者不拒，能利用的資源，沒有必要拒絕。
費啟夏出現後，實驗室裡討論的聲音也減小了不少。
在經過漫長的10分鐘等待，終於到了開艙的時刻。
屏幕裡能清晰看見實驗倉的情況，秦九不知已經多久沒有見過這張記憶中的臉了。
不過，在屏幕裡的希思特臉色看上去比以前還要好。
看來這個優化實驗對他來說，利大於弊。
在實驗艙旁有幾位全副武裝的實驗員，他們內部實驗室也有一個巨大的懸浮光屏可以看見緩衝區的情況。
他們在畫麵裡看見坐在正中央的費啟夏，抬手向費啟夏行禮，旋即說道“費先生，我們即將進行16號實驗體的第一次喚醒。”
費啟夏靠坐在椅背上，風輕雲淡地“嗯”了一聲，點點頭。
得到對方的肯定，在實驗室內的實驗員互相交流幾句，緩緩靠近希思特的實驗艙。
淡紫色的粘稠液體沒過希思特的頭頂，希思特閉著雙眼安然入睡。
他的身上穿著實驗專用的黑色緊身服，在衣服的接口上連接著不同的維生管道，實驗艙的玻璃上正顯示他的生命體征和融合進程供給實驗員們隨時觀察他的變化。
秦九眼尖地發現，與李柯和蕭清月的實驗艙不同，希思特的實驗艙上有一個特殊的監測數據，她猜測和希思特特殊的體質有關。
“16號實驗體出艙實驗，正式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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