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看了一眼賀舟舟，手伸向身後的架子，上麵擺了一排茶杯，對著賀舟舟說“選一個杯子吧。”
賀舟舟看過去，一眼就看中了架子上一個青色沒有任何花紋的蓋碗。
“左手邊第三個。”
女孩把那個茶杯拿了下來放到兩人之間的桌子上，然後按了一下旁邊的一個按鈕，右手邊的鐵壺發出了燒水的聲音。
女孩從架子的下麵一層拿出了一個試管架，玻璃試管裡裝的卻是各種各樣的茶葉。
“選一種茶葉吧。”
賀舟舟其實對茶研究不多，對奶茶的研究還多一些，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最近經常喝的茉莉花茶。
“茉莉花茶吧。”
女孩拿出其中一個玻璃試管，拔開上麵的木塞，拿起賀舟舟剛剛選的的那個茶杯的蓋，隨性的往裡麵倒了一些茶葉，然後又把試管放好。
燒水的“呼呼”聲像是一種背景音，仿佛和賀舟舟的心跳聲重合了，她有些緊張。
等到傳出水壺跳閘的聲音，水燒好了，女孩拿起水壺，往茶杯裡倒水。
熱水注入杯子中的時候，水汽不斷上升，好像在賀舟舟和女孩之間豎起了一麵紗，給帳篷內的氛圍增添了一絲神秘感。
女孩把茶杯推到賀舟舟麵前說“嘗嘗。”
賀舟舟端起蓋碗的托，一隻手拿著蓋微微露出一條縫，吹了好一會，才喝了一口。
她喝不出太多不同，隻覺得雖然沒有家裡的茉莉花茶好，但是也說不出具體哪裡不好，頂多隻能說出有點苦。
她斷斷續續喝完了杯子裡的茶，才把杯子放回桌上。
女孩直接拿過杯子，拿開了蓋子放到一邊，看著裡麵的茶渣。
她盯著看了一會，似乎有些疑惑，又抬頭看向賀舟舟問“你很想回去嗎？”
賀舟舟愣了一下，她想回去嗎，應該是想的吧。
她還沒回答，女孩又繼續說“你在現在的地方似乎有過一段很辛苦的時間，不過最近已經進入下一個階段了吧，狀況看上去有所好轉，甚至可以說……你有些舍不得回去？或者說害怕回去？”
賀舟舟心裡一突，雖然對方說的並不具體，但是都是對得上的。
“我能回去嗎？我應該回去嗎？”賀舟舟忍不住問。
女孩拿起了茶碗又看了一眼才說“可以，但是要不要回去是你自己的選擇。”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著看向對麵的賀舟舟，“不過，你似乎在現在的地方已經有了放不下的東西，有時候對於虛無縹緲的東西執著隻會傷害到自己，珍惜眼前已經擁有的事物也是不錯的選擇。”
賀舟舟聽到放不下的東西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可可和厲晉淇。
在完成任務的時候係統曾經和賀舟舟說過，她如果想回到她原來的世界，可以通過死亡回去。
這是賀舟舟有輕生念頭的開始。
可是她對這個係統的信任度很低，加上她已經離開原本的世界太久了，久到她有些不敢回去了。
她感覺她已經不屬於曾經那個世界了，可是在這個世界卻又沒有歸處，像是無處可去的流浪小動物。
可是厲晉淇的出現給了她一段安穩又放鬆的時光，她已經失去了結束生命去搏一絲回去的可能性的勇氣了，就算她真的回去了，在那個世界，她就會幸福嗎？
女孩拿出了一張紙，上麵是兩個二維碼“左邊付款，右邊關注公眾號可以下次再約我占卜。”
這顯然是送客的意思。
賀舟舟先掃碼付了八百塊，然後又掃碼關注了她的公眾號。
剛要起身突然感覺腳踝處有點癢，往下看發現居然是那隻小黑貓在蹭她的腳。
女孩注意到賀舟舟往下看的視線，馬上意識到是怎麼回事，笑著說“她對喜歡的人就會這樣，你應該也養了貓吧。”
賀舟舟笑著點了點頭，彎腰摸了摸黑貓的頭問“對，你怎麼知道？”
“你裙擺上沾了貓毛。”女孩說。
賀舟舟無奈地笑了笑，養貓就是這樣的，身上總會沾上貓毛。
等她出了帳篷，看到厲晉淇就站在帳篷門旁邊，還拿著她的帆布包，對方一看到她出來就轉身看向她“結束了？”
賀舟舟點了點頭“你要算嗎，要算的話就進去，我自己先去逛一逛，她算的還挺準的。”
厲晉淇看出來賀舟舟似乎是想支開他，自己待一會，點了點頭，把包裡的傘拿出來給了她，和她說彆走太遠就進了帳篷。
賀舟舟拿著傘和手機稍微往外走了走，又走到了那個銀飾攤，店主小姐姐見她從那個方向來，剛剛身邊的男人不在了，猜到她是剛去完占卜攤子。
“怎麼樣，她算得還挺準的吧？”小姐姐主動開口搭話。
賀舟舟笑著看向她，點了點頭說“嗯，挺準的。”
小姐姐看著賀舟舟心情並不是特彆好，又問“你的禮物還沒送出去嗎？”
賀舟舟突然想起她藏在帆布包最底下的禮物，暗罵自己心大，把給厲晉淇的禮物讓厲晉淇自己拿著了，不知道會不會被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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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了搖頭說了句“還沒”。
“要是最後沒送出去也沒事，你拿來我這，我免費幫你熔了重新做個小掛墜？”店主小姐姐開玩笑道。
賀舟舟也笑了，說了句“好”。
另一邊，厲晉淇進了帳篷後，坐在了跟賀舟舟一樣的位置。
“你想算什麼？”戴著黑兜帽的女孩問，黑貓似乎並不喜歡厲晉淇，在他坐下的時候就跑掉了。
“我想算我和她的未來。”雖然他說的是“她”，不過指的是誰顯而易見。
女孩點了點頭，頭往後麵的架子那邊轉了轉說“挑一個茶杯吧。”
“左手邊第二個。”厲晉淇選的很快。
女孩站起來把他選的茶杯拿下來，那是一個深藍色的蓋碗，和賀舟舟剛剛選的那個是一套的。
女孩忍不住想，不愧是一對，品味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