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銘匆匆走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備,然後扒拉開石頭雕像,仔仔細細檢查著花蕾的狀況。
“呃應該不用這麼緊張?你的治愈應該不用這麼”
“病人憋說話!你昏過去了不知道,那個時候有紅光往你身體裡鑽!鬼知道那會不會對你身體造成額外的損失等下為什麼石頭也有心跳?”
他猛然偏頭看向江塵,但呈擁抱姿勢的石像顯然阻止了他想聽心跳的想法。
沒關係,他有聽診器。
梁銘戴上聽診器,費勁吧啦找著角度試圖聽人的心跳,最後有種信念崩塌感覺地摘下聽診器。
“為什麼你會有心跳?”
梁銘靈魂發問。
“因為我活著?”
江塵試圖講一個顯而易見的謊話活躍一下氣氛,但梁銘露出死亡注視。
好吧。
灰化後的部位會變成完全的石頭。生命體征是完全感受不到的。就算梁銘去探脈搏也不會有任何跳動。
灰化的人還能繼續活下來說實話就是很離譜的事情。
尤其像江塵這樣的隻剩個頭。
但就像異能一樣,人們不知道異能出現的原理,也當然不知道灰化的原理。隻能把這當成一種規則,一種設定。就像最初勘測到與現有理論不相符的物理現象一樣。
“是那個該死的詭異,是不是?”
梁銘問。
“我猜,是。”
江塵老老實實地說。
所以梁銘幫不上忙。
他是個很有醫德的醫生,這件事他無能為力,他不會責怪江塵,隻會責怪他自己學藝不精。
梁銘一下子塌了肩膀,頹廢地轉過身。
“詭異差點殺了你,也差點殺了花蕾。”
他說。
江塵默默應了一聲。
“我知道。”
“還會有下一次嗎?”
梁銘強撐著冷靜,問道。
“我不想騙你。很可能會有。”
梁銘長久地沉默,再次轉身,緊緊盯著那顆跳動的心臟。
他在這支小隊三年了。
他了解他的隊長就像隊長了解他。
江塵當然願意為了人類為了責任為了公義去死,但是
“你要是灰化了,它真的會一並死去嗎?”
他的聲音顯得無比冷靜,甚至有些冷酷。
“它現在還在跳動,你能保證灰化能讓它死去?”
“也許不會死。但它在我身體裡,就不會對其他人造成危害。”
江塵心平氣和。
“真的嗎?那花蕾呢?”
梁銘的聲音尖銳起來,甚至抬手指著還躺在病床上的花蕾。
“她也吸收了一部分,不是嗎?彆想瞞了,我是醫生你是醫生?我還不清楚?如果你選擇灰化了,你怎麼能保證她不會是下一個你。”
江塵心神陡然一震。
是啊。
是啊!
還有花蕾。
他若是先行一步了,他怎麼能保證花蕾不會成為下一個詭異?她身體裡也有一部分殘骸。也許隻是潛伏期長一些,也許隻是尚且沒有積蓄夠力量
梁銘的語氣軟下來,他認真地看著江塵,語氣帶著懇切。
“你考慮一下,彆那麼輕易地死了。”
江塵恍然大悟。
好吧,梁銘以為他會找個時間一聲不吭地灰化自殺。或者怕他會這樣。
“我在你們眼裡是這種形象?”
為什麼一個兩個都勸他彆死啊!他們對他是不是有種奇怪的濾鏡啊!?
“感覺像你能做出來的事。”
梁銘話音剛落,病房門“彭”的一下又被拍開,為首的李子涵滿臉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