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之中。
兩人沉默了很久。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可最終還是回到了現實。
“姐姐，你這次真的心甘情願嗎？”
終於。
徐渭熊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一時間。
徐脂虎沉默了。
幽幽的望了一眼遠方，又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好妹妹，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甘心又如何？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從我們來到北涼，從我們被父親帶回來，就應該明白，我們的生命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妹妹，我們是女人，在這個時代，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
“我不行，你也一樣！”
“是嗎？我不這麼認為！”徐渭熊冷笑一聲，開口反駁道。
“北莽女帝，不就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嗎？她難道不是女人？”
徐脂虎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我們都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徐渭熊不服。
“她的血脈高貴，她天生就是草原的王！而我們呢？喪家之犬而已，被義父帶回來的落難之人而已！”
“說的好聽一點，我們是北涼的郡主，是義父的女兒。”
“可說的不好聽一點，我們隻不過是死士罷了！是王爺培養的工具！”
“沒有血脈，沒有家族，沒有實力！”
“你說，我們拿什麼改變命運？”
“……”
徐渭熊沉默了，張了張嘴巴，不知道如何回應姐姐的反問。
是啊？
我們拿什麼改變呢？
可是…
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真的就必須聽從命運的安排，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嗎？
甚至是敵人！
年輕氣盛的徐脂虎不服，學習了那麼多知識，被上陰學宮的夫子們那麼器重，她真的不願意接受這個命運。
“姐！”
“嫁出去又如何？也不是沒有機會！”
“哪怕將來正常的寡婦，也不是不能回來！小弟是不會嫌棄你的，北涼也不會嫌棄你的！”
“這裡永遠是你的家，隻要你願意回來，我們永遠等著你。”
“而且。”
“一旦我們的計劃成了，即使他遼東王不死，也得乖乖的把你送回來！”
“所以，姐姐，千萬彆氣餒，我們的命運，還是可以改變的！”
也不隻是為了反抗，又或者是為了說服自己。
徐渭熊說的話非常幼稚，但卻說的非常自信。
最起碼。
她自己是相信的。
可是…
徐脂虎不一樣。
她接收了更多的消息，想到了更多的東西，知道更多的秘密。
輕輕的擺擺手，目光逐漸變得渙散起來，失神的喃喃自語。
“可是…我們真的是北涼之人嗎？遼東王真的有那麼容易…拿下嗎？”
“短短的一年時間啊，你看他成長到了什麼地步？”
“因為他，小弟的道途斷了。”
“因為他，北涼的計劃提前了。”
“因為他，皇帝陛下都忍了。”
“因為他，整個北域都在風起雲湧！”
“如果說。”
“小弟真的爭氣一點，遼東王也算不了什麼，可是小弟的表現，你也知道了，真的能撐起北涼的大旗嗎？”
聽著這些沒有誌氣的話，徐渭熊心情也不是很好。
雖然不承認，但卻不得不接受，遼東王真的太詭異了。
一年前。
誰又能夠想到。
當初在皇宮大殿上，那主動退讓，迎娶一個身邊侍女，從而來為皇帝解圍的小小世子。
怎麼會突然之間，變得如此詭異和可怕？
徐渭熊想不通。
她不得不搖搖頭，無奈的解釋道。
“肯定沒問題的！”
“北涼一定能夠重新輝煌起來，絕對不會被一個小小的遼東王，拖入到深淵之中。”
“之所以如此退讓，父親或許是有難處吧，不得已而為之。”
“如今的朝堂之上，北涼的力量被不斷的削弱，很多人都在等著北涼的衰落。”
“大家的雙眼都盯著我們，一旦我們露出疲態，一旦我們有所顧忌，一旦我們違抗聖旨，立刻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當年的八王之亂，或許會再一次重演！”
“隻不過這一次，我們北涼還能夠安之若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