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獸神，而是獸神的使者。”魏己的大腦快速運轉著，微微舉起懷中的四黑道“你們看見的也不是我，而是我的寵獸。”
“隻有你們獻上足夠虔誠的信仰，才能得見我的真容。”
魏己發現自己實在很有做神棍的天賦，沒兩句就漸入佳境的指揮道“羊月，去將那個口袋拿下來。”
“聽憑您的吩咐，神使大人。”羊月臉上有瞬間的錯愕，但還是依照她的命令，走到山壁邊攀援而上。
石像約莫有五六米高，想要空手爬到頂端的高度並不容易，期間羊月有好幾次都從上麵滑了下來，引得族人們不時倒吸一口涼氣。
費了好一番功夫，他才終於將皮包從石貓耳朵上摘下，而此時他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抓著岩壁的單手一滑，整個人便向地麵上跌去。
就在魏己驚恐於自己將人害死的瞬間，羊月的身形淩空一變，化作一隻通體雪白的山羊，叼著皮包輕盈的落在地上，幾個騰躍便來到了魏己身前。
“神使大人，不知我是否通過了獸神的考驗？”
羊的眼睛本來就近乎於人類，又因為內裡住著能夠思考的靈魂，對視的久了難免生出幾分恐怖穀效應來。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獸人。
難怪周圍彌漫著一股子羊膻味，這些人還口口聲聲呼喚著什麼獸神。
魏己默默移開了視線，一本正經的讚道“你做的很好，接下來我們可以談談獸神的賞賜了。”
在她的要求下，羊月重新變回人形圍起草裙，又將仍在興奮中的族人遣散，這才讓周圍的空氣清新了不少。
“說吧，你們向獸神祈禱究竟想要什麼？”魏己在石像前的祭台上坐下，四黑靈活的鑽出懷抱，叼起一塊炙烤過的獸肉賣力的撕扯起來。
羊月麵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跪坐下來，看了看正享用“貢品”的四黑正色道“上一個豐沛期，我們的棲居地被獅、虎兩族發現，他們奪走了我們的食物和雌性，還殺死了不少反抗的雄性。”
“他們揚言以後每個豐沛期過後，都會來帶走食物和新的雌性，如今還有十個日出就到約定的時間了。”
“上一次羊族已經損失慘重，如果再經曆一次這樣的事情，恐怕我們會在這個雪季被滅族。”
聽著他的陳述，魏己隱約想起方才的族人中，的確是老人和半大的孩子居多，僅剩的一些壯年男人，也多多少少有些殘缺。
這個世界的獸人，似乎仍舊以獸性為先，尊奉弱肉強食的法則也並不奇怪。
反倒是羊族被肉食獸人“圈養”的處境，顯出幾分人類社會的影子，令她有幾分意外。
“既然不想被他們奴役、掠奪，為什麼不逃走？”魏己打量著麵前五顏六色的果子，隨口問道。
羊月如果接受過現代的教育，就能準確的吐槽這種"何不食肉糜"的愚蠢言論。
奈何他隻跟上一任祭司學了些祝禱詞，不得不耐心解釋道“附近有兩族留下的壯年獸人，羊族要是試圖逃跑，就會被當場絞殺滅族。”
“而且獸神的神像就在這裡，羊族世代都是獸神虔誠的信徒，絕不會丟下神像獨自逃離。”
雖然不大理解這種為了信仰就不要命的行為，但這種狂熱的情緒對她而言反而是好事。
於是她更加仔細的詢問了羊族的處境，得知全族隻剩下四十六個獸人，五個崽子、十個殘疾的壯年、一個不善爭鬥的祭司，還有三十個捕獵都費勁的老年獸人。
而逡巡在周圍的壯年獅、虎獸約莫有十二三隻，偶爾有幾隻會跑到更遠些的地方捕獵，所以這個數字還會進一步縮水。
隻能通過采集糊口的老弱病殘，和正值壯年的肉食獸人，即便是五打一也不會有半點勝算。
“倒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魏己略一思索便有了計較，“我回去之後會向獸神說明情況，下次帶著神明的武器來分給大家，對付十幾隻獅子老虎應該不成問題。”
羊月眼中映著躍動的篝火，頓時欣喜的高呼“感恩獸神垂憐——羊族的信仰永不磨滅、永遠虔誠——”
“你先冷靜一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說呢！”
魏己連忙打斷他神叨叨的祝禱，“這個口袋是獸神與你們連接的途徑，你們將貢品塞進口袋裡，獸神看見時便會取出享用。”
“同樣的，獸神賜福之時，口袋也會瞬間被填滿，你隻需將東西取出來妥善保存，我自會在日落後來教你如何使用。”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現在這個皮包一共連接著兩個時空，魏己也隻能暫時假定，皮包傳輸的功能與入夢一樣，都能憑借心念自由操控。
次日一早，明媚的陽光灑在臉上，距離羊族被收割的日期便隻剩下了九天。
魏己看著懷中肚子吃的滾圓，呼呼大睡著不肯醒來的四黑，認命的從床上爬起來，為羊族的反擊戰開始一天的準備工作。
肉食獸人自詡身強體壯，向來不會借助武器戰鬥，況且在獸人的文明中，所謂的利器也不過是用石頭、骨頭磨成的刀斧，鋒利程度根本比不上爪牙。
但在現代社會中，錳鋼製成的斬骨刀價格低廉、簡單易得，有著斧子一樣翹起的兩角，除了劈砍之外還能勾住對手的皮肉狠狠撕扯。
魏己分開跑了十幾家店鋪，這才湊足了四十一把刀，心中默念著獸世、想著羊月塗抹著草汁的臉，分批塞進了皮包裡。
包中的東西一一被接收，卻始終沒有傳來疑問的紙條，所以魏己估摸著這些武器都成功到了羊月手裡。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她跑了一趟獸醫站，好說歹說搞到了十盒獸用麻醉劑，又頂著驚疑的目光打包了兩百個包子，這才身心俱疲的趕回了家中。
然而她在外忙碌了一天，其他三隻貓咪都親親熱熱的迎上來撒嬌，唯獨平日裡最粘人的四黑沒有動靜，仍舊縮在被子裡呼呼大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魏己總覺得它似乎比早上看起來圓潤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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