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黨務調查處分站。
站長辦公室裡傳來一陣近乎咆哮的聲音。
“方子嚴死了,你就是死十次都沒用!”
原來是正從南京趕過來的黨務調查處徐處長,他一聽上海分站站長蔡家雲說方子嚴在百樂門被人刺殺,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看你應該改個名字,叫什麼蔡家雲,乾脆叫菜桶得了!”
“是卑職的錯,卑職該死!”蔡家雲心知這是自己的疏忽,連連在徐處長麵前低頭哈腰著。”
這使得路過站長辦公室的眾人嚇得匆匆走了,絲毫不敢停留片刻。
生怕一個不留神,得罪了這尊從南京來的大佛,那可就大不妙嘍。
“處座,息怒。”一旁錢秘書打著圓場,又將辦公室的門輕輕關上。
“息怒,你叫我怎麼跟蔣委員長交待喲。”徐處長氣得得撫額,頭也似乎隱隱作痛。
“處座,請坐下來先喝口茶。”蔡站長用袖子擦了擦辦公椅,又端了杯子遞到徐處長麵前。
徐處長怒火稍稍平息了些,輕哼了一聲接過茶杯坐了下來。
蔡站長是徐處長一手提拔起來的,深知他的脾氣,生氣就代表他沒動殺心。
現在正是將功補過的好時機。
“處座,方子嚴是死了,但通過他,我們還是抓到五六個共黨交通員。”蔡站長這才打出自己掌握的這張牌。
“哦?”徐處長白胖的臉這才有了點血色。
“蔡家雲,五個還是六個,你說得這麼含糊,還得虧你是黃埔軍校出來的,校長的臉都被你丟儘了!”徐處長還是生氣。
“這,那六個人有五個人是確定是共黨的交通員,但其中有一個我看不像是普通的交通員,就吩咐手下將他單獨關押了一處。”蔡站長緊張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徐處長臉上多雲轉晴“那還等什麼?帶我去看看。”
“好的,處座。”蔡站長連忙打開門。
錢秘書小心翼翼問道“那處座,我還是在外麵等您吧。”
“錢秘書,你忙你的去。”徐處長知道他還要去安排戴嬌嬌的住處。時間也寶貴著。
“好的,那我就先告退了。”錢秘書點頭哈腰出了黨務調查處分站。
他一出大門,便急急招了一輛黃包車坐上去
“師傅,去紅房子麵包餐廳,麻煩快點。”他催促著車夫。
“得咧,您就坐穩囉!”車夫拉起黃包車飛一般朝紅房子麵包餐廳而去
紅房子麵包餐廳。
包廂內,藍色格子棉製旗袍的年輕女子端著一杯咖啡呡著,不經意瞟了一眼玻璃窗外。
直至看到一輛黃包車停在了麵包店外麵,從上麵下來一人,她的心才稍稍平靜。
“婉如,讓你等久了。”進來的正是錢秘書。
“錢先生,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了?”趙婉如見是他,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坐了下來。
“婉如,先彆著急。”錢秘書話還沒說完,招手讓服務生進包廂。
錢秘書很儒雅的衝服務生微笑著“給我來一杯不加糖的南山咖啡。”
服務生點頭應聲後走遠,錢秘書才急急對她道“上海地下黨組織成員中凡是和第三組成員有過接觸的,都必須迅速轉移。”
“這麼急?方子嚴不是死了嗎?”趙婉如驚訝,手中攪拌的湯匙一頓。
服務生送來了咖啡“先生,您的咖啡。”
“謝謝。”錢秘書道謝,十分紳士對他頜首道謝。
見服務生出去,錢秘書小啜了一口咖啡“方子嚴是死了,但他所在組的副組長也已經被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