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
一抹身影悄無聲息地到來,遠遠地偷看著。那人、正是吳葒霞!
早前在戰家,雖然有宋嬤嬤幫忙把吊墜繩子穿過竹牌,吳葒霞單手打結,可今天那五百個竹牌,她還是硬生生忙到了半夜。
她累得腰酸背痛、背都打不直之際,駭然發現燕淩九還夜不歸宿!
吳葒霞特地找來,就看到燕淩九正和甘商臨並肩站在廣德堂藥鋪裡,在看一個賬冊。
兩人站得那麼近,身體和頭都要挨在一起!
燕淩九手中拿了一支筆,還不時微微傾身靠近甘商臨。
吳葒霞又氣得嘴角直抽,尋常處理事情,談話,需要挨得那麼近嗎!
曾經陳玉皎從來不會和彆的男人這麼近的距離,或者京中但凡有頭有臉的名門千金都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燕淩九擺明是不著痕跡地耍心機、勾男人!
隻是甘家的地盤,吳葒霞不敢胡鬨,也得罪不起甘家
她回到戰家,一直在必經的正廳裡等。
在黎明時分,燕淩九總算回來了,還是被甘商臨的馬車親自送回來!
吳葒霞再也忍不住,在燕淩九走進來後,大步衝過去就指著她罵
“燕淩九,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羞恥!到底要不要點臉!”
“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腳踏兩條船!一邊說著要為我們戰家賺銀子還債,一邊又在尋找彆的出路!”
“看似裝得公事公辦,實則都在不著痕跡玩花樣勾男人!”
故意站得近!故意不經意地製造肢體接觸!
“你怎麼就這麼水性楊花,恬不知恥!”
燕淩九看到她之際,臉色頓時冷硬“又在鬨什麼鬨?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不乾淨的人,看什麼都是肮臟的!”
況且隻許他們戰家和彆的女人拉拉扯扯,就不允許她為自己尋後路嗎?
她又不是陳玉皎那種傻子。
“你……你!你才肮臟!你就是屎殼郎說話,滿嘴噴糞,還要給自己戴麵具,不知廉恥假正經!”
“吳葒霞!你在罵誰?彆忘了現在是誰在養著你!”
兩人很快吵作一團。
戰寒征徹夜處理完一堆事務,剛合衣入睡,外麵又傳來喧囂的罵聲。
他不得不披了外袍出去,就見自己母親與燕淩九又吵了起來。
小桃、李廚娘也趕過來,開始和宋嬤嬤等人對罵,整個院子可謂是一塌混亂。
“閉嘴!”
戰寒征冷硬的嗓音揚出,深夜,又處理她們這等家長裡短之事。
讓人將吳葒霞拖下去後,他的目光冷冷落在燕淩九身上
“淩九,何時你變得這般狹隘?”
曾經這個女子,他覺得她冷傲獨特,識大局,可如今看來,她總是和一個婦道長輩斤斤計較。
甚至一個家也因為她而吵吵嚷嚷,毫無寧日。
她,毫無主母風範,毫無持家之道。
燕淩九愣在門口,她累了一日,操持一整日,回來還要被吳葒霞罵,還要被戰寒征這般教訓?
“戰寒征,你這是在對我發脾氣?你竟然這麼跟我說話?”
這一夜,戰家因為燕淩九的晚歸雞飛狗跳,吵鬨不堪,而陳玉皎今夜睡得極好。
雖然是暫時在甘商臨安排的新府邸裡入住,但暗中有兩名武衛守著,可以隨時往陳園傳遞一切消息,毫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