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思索間,燕淩九又被吳葒霞甩了幾個巴掌。
她嘴角都要裂開,火辣辣的劇痛令她猛地將吳葒霞推開“你在發什麼瘋!之前二十萬兩不是已入戰家庫房,砍手指的事也自有甘公子解決,輪不到你插手!”
“還甘公子!你以為甘公子還會幫你這惡臭的敗家賤人嗎!”
吳葒霞被宋嬤嬤扶著,盯著她氣憤地道“甘公子已經給寒征看了欠據,你那二十萬兩是借的!
甘公子還說了,沒有人會因為你的過錯而承擔刖指!戰家甘家各承擔一半贖刑金,你要出二十五萬兩!”
“你自己想辦法去還債,戰家絕不會幫你!你把之前虧損秦酒商鋪的銀子還回來!你給我滾出戰家!你還錢!你滾啊!”
吳葒霞邊說又邊隨手抓起旁邊的東西,惡狠狠朝著燕淩九砸去。
屋子的綢緞、茶杯、枕頭、花瓶等,“劈裡啪啦”在燕淩九在身邊炸開。
燕淩九隻能狼狽地護著自己的頭,大腦一片混亂。
甘商臨竟要她還銀子二十萬兩……還要她出贖刑金……
明明二十五萬兩對他而言,就是屈指可數的小數目,可他卻如此狠心無情!
顯然,他知道了……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麼!
若是甘商臨翻臉無情,那她去哪兒找銀子……如何出這筆巨債?
“咚!”
一個花瓶忽然失手砸在她頭頂,燕淩九隻感覺大腦一陣眩暈,在劇烈的疼痛中倒地暈厥。
戰寒征趕來時,已經遲了。
就見燕淩九一襲黑衣倒在地上,頭發亂七八糟的淩亂,臉頰紅腫,倒在一堆狼藉裡,麵目緊皺帶著幾分扭曲。
那畫麵就像是一頭從山上拽下來的黑野豬……再也不是記憶裡那般冷靜自傲。
向來高高在上的燕淩九,竟有如此一麵……
戰寒征難得被眼前的景象驚住,片刻反應過來後,才大步過去救人。
而小桃更是看得眼淚直掉,撲過去幫著整理燕淩九的頭發、衣裳,衝著吳葒霞哭著吼“嗚嗚嗚!你們太過分了!你們簡直太過分!
小姐不嫌棄戰家背負巨債,都嫁入戰家,如今她隻是出了一點小問題,你們就如此欺負她!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哼!她燕淩九才是狼心狗肺之人!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吳葒霞一針見血“若是有的選擇,她會嫁入戰家?不過是因為她未婚先孕有了孩子,又鬨得天下皆知,為了她自己的名聲不得不嫁進來而已!
她這段時間到處勾三搭四,都是在給她自己找退路!”
“行了!”戰寒征厲聲打斷,命令“來人,將母親拉下去!”
“寒征!母親是為你好,你還看不透她的本性嗎!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她自己說的,每日做不成什麼事情,遊手好閒,就不能吃飯!她自己還說遇到事情要自己學會承擔!自力更生!
這幾日你敢好吃好喝的供著她,敢給她用好藥材,敢幫她出那25萬兩銀子,我就一頭撞死在你麵前!”
戰家一片淩亂,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而另一邊。
夜裡,悅己的廣廈生產間。
甘商臨找來時,就看到那恢宏的廣廈燈火通明,無數人忙碌其中。
一襲沉青色樸素衣的陳玉皎亦在其間,在糾正一女子的製藥手法,周身儘是歲月沉澱後的沉斂、寧靜。
甘商臨長眉微皺,在暗地裡,陳玉皎竟已悄無聲息修建出如此廣闊之作場?還培養了這麼多的女子?
再思,燕淩九每日弄得聲勢浩蕩……
陳玉皎很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抬眸看出去,見是一襲紫衣的甘商臨立在廣廈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