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皎鼻息間儘是男人強大的威壓之氣籠罩,還沒來得及反應、
就見贏厲那隻硬朗的大手,忽然持著錦帕落在她脖頸之間,輕蘸擦拭。
她睫毛微微顫了顫,帝王贏厲……是在她擦拭血液?
他可是執掌華秦、尊貴獨斷的帝王……
“勿動!”
陳玉皎剛想說自己來,贏厲低沉有力的命令聲忽然揚出,極具震懾力。
那聲音像是有股獨特的力量,注入身體之內,令她暫時不敢動彈。
她就那麼乾站著,看到贏厲收了錦帕,拿出一玉製瓷瓶,鋼筋鐵骨般的指節輕擊藥瓶,便有藥粉灑落在她細微如發的傷口間。
這麼近的距離,她感覺整個人全被那股威懾氣息所籠罩。
眼瞼微垂,入眼的也是男人那隻大手,青筋較常人明顯,如虯龍纏繞,手指長而有力,宛若足以掌控世間萬物。
他身型還十分高,約莫一米九八,佇立在人前,即便什麼也不做,就有與生俱來的強大凜然,如泰山壓頂,威壓懾人。
他,是當之無愧的帝王。
怪不得當初祖父曾言能一統九州、四海歸一者,唯贏氏贏厲!
他為帝王而生,為天下合、九州統而存於世。
沉浸思索公事的她並未抬眸,也就絲毫未看到贏厲的任何情緒、眼神。
待那隻大手收回,陳玉皎垂眸“多謝秦帝。”
她冷靜鄭重,一本正經,絲毫不失陳家女該有的禮儀典製。
贏厲深邃的長眸看她一眼,似乎有些諱莫如深。
爾後,他高大巍峨的身軀轉過身,麵向了那廣闊恢宏的地宮。
陳玉皎也隨之看過去,精鐵所製的弩箭錚錚,至今未曾生鏽;巨大弩車列列於陣,儘顯戰場之威嚴。
隻是上麵的灰塵……
陳玉皎斂眸道“君上放心,此處很快便會有人管轄,不會淪為荒廢。”
她很快會回到陳家,近日也在詳細研究父親的一切病例記錄。
大師兄長屹君為父親治療調理了整整六年,這麼久了,她感覺父親再差一些關鍵,便足以站起來!
即便父親真不能恢複,她也打算參加軍機閣的遴選,讓贏厲、讓世人看到並信任陳家、後繼有人。
贏厲轉過身來,帝王冕珠下那雙深邃的眼眸看向她。
“寡人、拭目以待。”
藍田大營,某處平坦之草地,石築高台,上麵陳設案桌。
這是每次秦帝前來例巡時,用膳觀典之處。
無數人忙碌期間,布置銅鼎珍饈,時令瓜果。
陳玉皎易容趕回來時,燕淩九正在焦急地四處張望。
看到他歸,她立即上前低聲問“你方才去了何處?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
陳玉皎還沒回答,燕淩九的目光敏銳察覺到了她脖頸上細微的劃痕,聲音難得拔高“你受傷了?怎麼回事?”
“無礙。”陳玉皎平靜答“隻是方才隨意遊走時,被一將士誤認為細作,誤傷。”
燕淩九稍微鬆了口氣,心裡又油然升騰起一抹自豪。
容弈這種沒見過世麵之人,就是不懂軍營中的規矩,哪兒該去、哪兒不該去都不知道,自然會被小兵小卒誤傷。
而她和戰寒征走那麼久,從沒有人敢動她一根頭發,這便是久居軍營的區彆。
燕淩九傲然,但還是耐著性子仔細端詳容弈的傷口,有些緊張“你現在感覺如何?先坐下休息,可千萬彆毀了等會兒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