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白蘭指的都是比較好的成衣,棉襖一件少說二十多,就連棉褲,也得十幾塊一件。
張英下意識想逃走,卻被姚白蘭一把拽住,“媽,快拿條子呀,爸爸不是說了,要給我買衣服嗎?我也不多買,裡穿外穿的衣服,你各給我買兩套就行,你也不想我穿著破爛,挨家串門子吧。”
張英咬牙道“那也沒必要買這麼好的呀,我一個月才掙多少錢,你這些衣服,我得上幾個月的班。不行,退了,買布匹,拿裁縫鋪做去,家裡還有幾個舊棉襖,棉花拆了洗洗,夠你做兩套冬衣的了。”
說著就要讓售貨員給退了,姚白竹立刻跟售貨員說不退,然後拿著條子,拽著張英往收銀台走。
張英不願去,但是姚白竹這妮子力氣實在太大,“三兒,媽今天拿的錢不夠,等明個多拿點錢再來買行不行。”
“不行,我就要今天買。”
早上,姚遠征剛把發的工資給她,讓她拿去存,兩人的工資加一起,一百多塊錢,姚白竹今天的目標就是給她花光!
兩人拉拉扯扯的在收銀處排隊,到了交錢的時候,張英百般不願意,但是後麵的人一直催,姚白竹又死死拽著她,她隻好掏了錢。
兩套棉衣棉褲,兩雙棉鞋,兩身衣衫,一共花了她整整一百二十塊。
十二張大團結遞過去,張英拿著收據的手都在顫抖。
敗家,太敗家了!
拿到衣服鞋子的姚白竹,看錢還沒花完,又一手拎著大包小包,另一隻手拽著張英,來到了賣棉毛衫的地方。
又拿了兩套菊花牌的棉毛衫和棉毛褲。
所謂的棉毛衫棉毛褲,也就是秋衣秋褲,不過海城一般叫棉毛衫褲。
衣服買完,不僅工資花的精光,她私房錢都貼進去了十幾塊。
她也不想掏,可是不掏不行啊。
那麼多人看著,收銀員催著,還碰見了兩個家屬院的人,她不能自己打自己臉。
隻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
看著姚白竹大包小包的拎著東西,還一臉意猶未儘的樣子,張英後槽牙咬的咯吱響。
這可是老姚和她兩個人一個月的工資和加班補貼呀,一百三十多塊錢,花了個乾淨!
還倒貼了十五六!
回家的這一路,張英的心都在滴血。
老姚要是知道她把要存的錢都給老三花完了,會不會打死她。
而姚白竹,一臉的開心。
薅羊毛的機會可不多,逮到了就得狠狠地薅,往禿裡薅!
薅羊毛的不止她一個人,鬱寒青也去百貨商場買了套冬衣和鞋子,回到家,跟陳美玲說錢花完了,又順手要了小一百。
陳美玲掏錢的時候,十分不舍,“寒青,你爸雖然是廠長,但是他一個人掙錢,一大家子花,這錢,你省著點用哈。”
鬱寒青點了點錢,冷嘲道“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吧,這些年,是我外公外婆養的我,我可沒花他什麼錢,反而是你,你帶來的兒子,你生的兩個孩子,是你們在花他的錢。要省也是你們省。”
說完,鬱寒青直接去了二樓臥室。
進門就拿工具將門上的鎖給卸了,換成了自己剛買的鎖。
客廳裡,陳美玲聽著樓上的聲音,眼中的寒意漸深。
這個兔崽子不僅沒死在鄉下,還要進廠子裡工作,廠子可是要留給小兒子的,絕對不能讓鬱寒青搶走。
想到晚上陸興國還要跟他好吃好喝的續續父子情,陳美玲更是牙癢癢。
看來是年頭久了,老陸都忘了當年這兔崽子做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