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當即躬身一拜:“老臣謝陛下隆恩。”
袁淮聽到聖旨後第一個不樂意,他雙目圓睜,猛地跨前一步:“陛下此言差矣!”
“救駕之功自當重賞,但是欺君之罪更不可輕饒!今日若不嚴懲王胥,他日朝堂之上,還有誰將陛下與國法置於眼中?”
司馬暄微微側目,目光深如寒潭:“舅舅,王胥是救駕功臣,朕不能寒了朝臣之心。”
袁淮暴怒道:“陛下如此輕饒王胥,老夫不服!”
他言罷,摔袍而去,離開殿內時更是無禁軍敢攔阻,如此強勢霸道,全然不顧君臣尊卑,簡直就是藐視皇帝。
司馬暄見此雙拳緊握,卻未發一語。
正因為國舅勢力強大,屢次欺君冒犯,朕才必須得用琅琊王氏來製衡他。
卿雲將這些都看得真切,也早有預料,皇帝對王胥欺君之事必定會輕放,何況,她的目的也不是現在就要王胥的命,而是沈穗......
司馬暄也將視線移到沈穗身上,對她這楚楚可憐的模樣,他隻覺得厭惡:“傳旨,沈氏女欺君冒認救駕功勞,拖下去,賜白綾!”
沈穗聞言身形劇震,她不願就此死了,將滿是驚恐與乞求的雙眸投向了王胥。
“表兄,表兄救我——”
沈穗的聲音顫抖,被禁軍拉住時她楚楚可憐,王胥的理智瞬間被衝破,猩紅了雙眼衝上去:“放開她!”
他眼神決絕,用儘全身力氣吼道:“陛下!臣願罷官歸家終生不仕,換陛下饒臣妹一命!”
卿雲靜立於一側,目光冷冽如霜,望著王胥不顧一切的行徑,心中五味雜陳。
他還真是對沈穗視如親生妹妹,甚至於能豁出官位不要,也要換沈穗活命,當真是兄妹情篤。
丞相見王胥為了私情,如此喪智,不由得怒喝道:“王胥,休要在陛下麵前放肆!”
王胥卻還是不管不顧,一心隻為救沈穗:“陛下明鑒!冒認功勞是我的主意,欺君一事皆是我的過錯,與穗兒無關!”
“逆子,還不住口!”丞相對這個兒子實在是大失所望,猛烈咳嗽起來,怒急攻心竟直接暈了過去。
“父親!”
“丞相!”
丞相暈倒在地,麵無血色,殿內瞬間慌作一團,王胥趁機衝上前去,從禁軍手下護住了沈穗。
“表兄,我還好有你,我害怕——”沈穗被王胥護在懷中,緊緊攥住他的官袍,哭得梨花帶雨。
而王懍大步上前,扶起暈倒的丞相,司馬暄急急道:“來人,傳太醫!”
王胥身為親子,此刻也擔憂不已,他想要上前查看父親的情況,身體卻被沈穗緊緊抱住,無奈隻能安慰沈穗道:“穗兒,有為兄在,你不必怕。”
卿雲隻覺得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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