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陰翳的眼神直視王懍,厲聲道:“叔父身體抱恙,你卻在此逍遙自在,倒是好興致。不過,我倒要問問你,為何將那妖女帶來這裡!”
王懍淡淡抬眼看向暴怒之下的王胥,抬手道:“兄長不必動怒,坐下再說。”
王胥嗬斥他:“你如今全沒有規矩體統,見到兄長卻不行禮,反而端坐,到底是庶出之子,自甘下賤,甚至還迷戀上那個妖女!”
“庶出”一詞,全是鄙夷。
王懍毫不在意,放下手中茶盞,茶水輕震,他並未急於起身,而是悠然地站起身,踱步至亭邊,背對王胥眺望遠方蔥鬱的林木。
“兄長不是想知道,我為何屢次從你手中護下此女嗎?”
言罷,他轉過身與王胥的怒目相對。
王胥滿是不屑與輕蔑道:“還能是為什麼?還不是你被美色所惑!”
他跨前一步,欲以兄長的氣勢壓人。
王懍輕笑:美色麼?
她倒是有,不過還不足以迷惑自己。
王懍沉沉道:“兄長錯了,我保她的性命乃是因為,她能治好父親的心症。”
此話如同平地一聲驚雷,轟然炸響在王胥的腦中。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王胥連著上前幾步,震驚之餘又不免疑心:“那妖女真的能治好叔父的心症,你莫不是誆騙我的?”
王懍的鳳眸深邃:“她已經寫下藥方,我親眼所見,也請眾多名醫驗過了,藥方是真的,隻等父親用藥了。兄長若不信,可親自去問父親。”
王胥臉色陰晴不定,緊盯著王懍,試圖從他臉上找出說謊的痕跡,然而,王懍麵上隻有平靜。
“居然是真的......”他喃喃道。
王胥倏地雙目圓睜,反應過來,厲聲道:“既然藥方已經到手,那你現在就將妖女交出來,我親手了結了她!”
王胥猛地跨前一步,緊握雙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雙眼中滿是狠厲。
“兄長欲要將她除之而後快,她又豈能不知?”
王懍嗤道:“此女狡詐,隻交出了一張藥方,若要根治父親的心症,時日尚久,她為求活命,可謂是煞費苦心。”
“還是說,兄長要因一己之私,置父親生死於不顧?”
“難道就此放過她嗎!”
王胥的怒吼在彆苑中回蕩,他猛地一揮手,袖擺帶起一陣風,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王懍站立如鬆,輕輕抬手,做了一個製止的動作:“兄長應該知道,若她死,父親的病便無人能醫。你的憤怒,真能淩駕於父親的安危之上嗎?”
“那是你的叔父,外界傳言如何不管,但你我心知肚明,那些兄弟鬩牆的流言不過是故意為之,迷惑世人的障眼法罷了。”
“琅琊王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王胥卻再次嗬斥他:“王懍,虧你還知道琅琊王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若非你當日帶走那妖女,她早死於我的劍下!穗兒又怎會遭此大難?”
王懍反唇相譏:“如此說來,在兄長眼中沈穗的名聲,真的比父親的性命還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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