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就是那個卿雲......那便不能將她趕出丞相府了。
謝宓看夠了好戲,在此時打起圓場,她輕笑著上前:“瞧這事弄的,這不是自家人打起自家人來了,都是誤會一場。”
她嘴角噙著笑,將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緩和下來,她自然而然地站到了卿雲身旁。
謝宓親熱地執起卿雲的手:“瞧我這位義妹通身的氣度,一到宴席上便叫我移不開眼來,渾然忘了向母親稟明。”
她又朝著沈菁盈盈一拜,笑道:“本該請母親責罰,但兒婦鬥膽討饒,母親不如就罰我多吃幾盞酒吧。”
沈菁在此時理智也恢複過來,她深知丞相府的顏麵為重,便隻得定定心神道:“如何能怪你呢?也是我從未見過卿雲,方才讓她受委屈了。”
她複雜的眼神落在卿雲身上,又很快移開。
王胥目露狠意,抑製住怒意道:“母親,今日若不是這賤......若不是她不安分待在驛館等待,又怎會鬨出如此笑話!”
何為安分?
卿雲冷笑一聲,目光不畏不懼:安分地等死嗎?
她淺笑嫣然,施施然行了一禮:“卿雲在此拜見義兄了。”
她抬眼時眼中挑釁:她自然是不會死,她還得長長久久地活著,慢慢搞死沈穗和王胥......
王胥被這一聲“義兄”,刺激得將要暴怒而起:“你——!”
卿雲聲音如嬌鶯婉轉:“義兄為何動怒啊,難道是因為幾日前的事情......我還以為義兄都忘了呢。”
話語落下,沈穗身形一顫,滿目驚怒之色。
這個賤人!她不會是要捅破那件事吧!不,救駕搶功勞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在眾人前暴露!
否則到那時候,她就名聲儘毀了!
沈穗微微仰起濕漉的麵容,望向卿雲滿眼哀憐之色,聲音裡滿是自責:“姐姐,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茶盞,才會惹出這許多誤會來,都怪我。”
她似乎真的是一個好妹妹。
“沈女公子所言甚是。”
卿雲笑著回道,她暫時沒有拆穿沈穗的假麵,以免某些人“狗急跳牆”。
王胥卻見不得沈穗委曲求全,他怒火彌天,但是席間眾多賓客看著,他也隻能強壓下怒火。
“妹妹初來丞相府,說了這許多話,想必累了吧?”
謝宓挽著卿雲的手腕,笑道:“不若,你先去歇息一番,等到開宴時我再派人請你過來?”
她手下微微用力,也是在敲打卿雲:彆將場麵鬨得太難看,否則就不好收場了。
卿雲以退為進,頷首道:“多謝嫂嫂關心,有勞了。”
謝宓深深地勾唇,眸色忽明忽暗:“這就是了,來人,先將我這位妹妹扶下去休息片刻。”
身邊的侍女來“扶”她離開宴席,卿雲也沒有掙紮,隻是淡然拂開侍女的手,向著丞相夫人行禮告退,便徑自離開了宴席。
留下的丞相府眾人以及眾多賓客,神色各異。
王胥拳頭緊握,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他猛地轉身,目光如利刃般掃過在場眾人,最終定格在卿雲離去的方向。
“該死的賤人——”他低聲怒罵,聲音雖輕,卻被謝宓收入耳中。
她諷刺一笑:昨日是“賤人”,今日不也成了你王胥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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