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胥陰狠道,猶如毒蛇吐信。
卿雲輕啟朱唇:“我是實話實說,我如今是丞相府的義女,又是救駕有功之人,此乃京中人人皆知。”
“我若死在丞相府中,陛下會如何看待丞相的忠心?天下人又會如何議論琅琊王氏?”
王胥目光如利刃般射向卿雲,他硬生生地將怒意壓回心底,嘴角勾起冷笑。
“好,好啊,可你彆忘了,憑你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想和我作對,完全是蜉蝣撼樹,不自量力。”
“我殺不了你,但可以要你生不如死!”
“夠了——你二人勿要再做爭執。”沈菁沉聲嗬斥道。
她望著卿雲,因心中不喜所以下意識地蹙眉:“你的名字可是喚作卿雲,是哪兩個字?”
卿雲將眸光移向沈菁,平靜道:“先秦有詩歌名曰《卿雲歌》,便是卿雲二字。”
沈菁聞言,眸光微閃,似有所思地望向卿雲。
這首詩,沈菁尚在閨閣中時常常誦讀,她更是極為喜愛詩中“菁華已竭,褰裳去之”一句。
“卿雲燦兮,乣縵縵兮......”
“卿雲”有風姿卓榮,彩雲祥瑞之意。可一個出身鄉野的女子,家中如何會取如此寓意深遠的名字?
沈菁心念微動,正欲開口詢問。
正在此時,劉媼扶著沈穗匆匆進入花廳,身後還跟著鄒氏。
鄒氏見了卿雲,又記得那日宮中卿雲的“囂張跋扈”,她暗自咬牙,目光怨毒。
這小賤人,等她成了王胥的小妾,老娘看她還怎麼囂張!
沈穗剛入花廳,王胥便滿懷關切地迎上去:“穗兒,你方才去上藥,究竟是傷到了何處?”
沈穗被他莽撞地拉住手,觸碰到手上被燙傷之處,她低低呼痛:“啊——”
“是傷到手了?”
王胥心疼地垂眸,輕輕拉住她的手,就看見一層白白的藥膏覆蓋下,大片被燙的通紅的肌膚。
“是誰,是誰乾的!”王胥大怒。
“是穗兒自己不當心才會燙傷的,不關他人的事。”沈穗遮遮掩掩地收回手,目光卻後怕地望向卿雲。
王胥猛地轉身,狠戾的眼神直逼卿雲。
“是你!”
卿雲麵不改色,目光轉向沈穗,笑道:“沈女公子不妨再說一遍,是我將茶水潑了你嗎?”
沈穗裝模作樣地拭淚,又連忙上前幾步,柔聲細語地勸阻王胥:“兄長,你彆誤會,這真的不是卿雲姐姐的錯,是穗兒自己不小心……”
她邊說邊輕輕拽了拽王胥的衣袖,眼中滿是懇求與無助,如一隻受驚的小鹿。
“你敢傷害穗兒,我便絕不會輕易放過你,來人,請家法!”
王胥惡狠狠道:“彆以為進入丞相府我就不敢動你,你既然妄圖高攀丞相府,那就領教一下我琅琊王氏的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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