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計完了嗎?”
“東區624人、西區564人、北區722人、南區669人。共計2579人,與船員登記的上船名單相比,缺少359人。”
偌大的宴會廳安靜到回蕩著在場幾人的回音,原先轟隆隆的音響停下了喧鬨的聲音,落針可聞。
全副武裝的幾人遊走在堆疊在地麵上不知死活的人群中,手中圓形類的機器平舉著,時不時發出刺耳的“滴滴”聲。
被防護服裹挾看不清麵容的男子腳步一頓,四處晃動著手腕。
隨著男人的動作,機器的聲響也愈發刺耳,直到在某個閉眼酣睡的少年發出了最響亮的一聲。
滴——!
男人微微屈膝,將機器隨意扔到一個穿著西服的男子身上。
熨燙整齊的西服如今滿是褶皺,短胖的手指中空夾著一個高腳杯。
高腳杯中的紅酒從杯中滑落,流入了地毯之中,暈開一團陰影。
仿佛與此時聖安奴號上籠罩著的陰影一樣。
臃腫的男人深吸一口氣,麵罩上裝載的過濾裝置迅速將已化為霧狀的迷藥淨化為正常的空氣。
他緩緩伸出雙手,在少年的腰、臀側摸了幾下,極為熟練的掏出這位訓練家的寶可夢,塞到口袋中。
他捶了捶有些酸澀的後頸,剛想繼續工作時卻被門口處騷亂的聲音吸引了注意。
他好奇側目看去,越過疊在一起的人群眯著眼細細觀察。
八卦是人類的本質,即使是身為火箭隊成員的他也無法例外。
“大人,您這是…?”
守在門口的火箭隊成員低頭哈腰問道,垂下眼眸的同時迅速掃了眼身穿防護服的人。
明明是同一廠家出產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那是邋遢無神,活脫脫被寬大的防護服壓垮的模樣。
而穿在這位大人身上就如同平日穿著的衣服一般,依然能看出明顯的身材曲線,挺直的後脊如鬆樹一般挺立。
“莉莉艾平日就是這麼教你們的?”
被稱為“大人”的人淡然出聲,冷漠而疏離。
冷汗唰的一下布滿後背,薄薄的防護服此刻卻如同摻了水的布一般裹住了他全身,讓他有一種窒息的無力感。
他立即將本就弓下的腰更加彎了些,倉惶道歉。
“大人”沒有再在這裡找這個小嘍嘍的麻煩。
腦袋都快垂到地板上的火箭隊成員直到徹底聽不見鞋跟著地的聲響後才無力的癱坐在地麵上,大口喘息。
“你說你,攔那位大人乾嘛?”
另一位守門的火箭隊成員見同僚的這副慘狀忍不住開口道。
“我們的工作隻有守好這扇門,不放一隻蒼蠅出去就行。”
“我、我知道…”
跌在地麵上的火箭隊成員喉間乾澀,竟是一點聲音也無法發出。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哪敢質疑這位大人。
不過,這位大人孤身進入如迷霧森林一般滿是迷藥,濃鬱到形成實質的霧一樣的宴會廳。
再次見到大人時,他懷中卻多了一人的身影。
那人被大人打橫抱起,脊背與膝下被大人的雙手托住,腦袋無意識側向大人的懷中。
那分明是在宴會廳中了大人親自研發出的最新型迷藥的乘客!
換句話說,也是他們費心費力在這茫茫大海上劫持這艘遊輪的目標啊!
一時腦子沒轉過來的他下意識就將心中的困惑問出了口,直到對上那雙如同數九寒天般的眼眸時才恍然醒悟,滿是後怕。
“大人抱著的…是誰?”
“我勸你收好自己無用的好奇心,不要去琢磨那些你惹不起的人。”
話雖然是這麼說,不過他的腦海中依然閃過了那偶然一瞥。
銀灰色的長發、清雋秀麗的側臉,叛逆冷硬的耳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