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住它!”朔穀葉一把扔出四顆精靈球喊道。
青藤蛇與可達鴨落地後分站兩側,以兩麵包夾之勢朝化石翼龍奔去。
伊布則在空中躍起,待百變怪再度變為大嘴雀後高吼一聲展翅高飛,將其接在背上一同飛翔。
而早在來到大砂穀路上就已完成進化的尼多後彎身從旁邊舉起一塊巨石,眼神銳利盯著即將射來的破壞死光,用力將重達千斤重的巨石扔出。
土黃色的破壞死光擊穿巨石,霎時間碎石崩裂,煙塵縈繞。
化石翼龍來不及在意這一擊命中與否,就偏頭躲過一道水柱,用鋒利的爪牙撕碎葉片,同樣展翅飛翔避開伸長著喙的百變怪,停滯在高空中扇動著雙翼。
它注視著身下渺小的幾隻寶可夢,鼻孔吐出白氣,似在嘲笑它們的不自量力。
下一刻,化石翼龍抬頭發出高昂的叫聲,一塊塊巨石憑空出現在其身側。
它微微甩頭,無數塊巨石便從高空隕落,就如同一顆顆流星從天空劃落一般。
“青藤蛇,抓住可達鴨和百變怪!”
關鍵時刻,朔穀葉的聲音從煙霧中傳來。
他側身避在尼多後身旁,時刻注意著戰場的局勢。
眼看青藤蛇幾隻寶可夢就要對這覆蓋麵極廣的岩石封鎖束手無策之時,他及時出聲引導著躲避。
青藤蛇眸光微動,頓時便明白了訓練家的意思,脖頸兩側的藤蔓應聲而出。
一根飛向高空纏在百變怪的足上,一根捆住可達鴨。
下一秒,無數顆巨大的岩石落下之際,青藤蛇連帶著可達鴨竟騰空而起,借著百變怪的力量短暫的在高空中懸浮了一段距離,落在巨石上。
而尼多後就像是朔穀葉忠誠的騎士一般,麵對襲來的巨石不躲不避,雙手尖銳的爪子泛起亮光,墊步向前,抬臂一抓,一顆巨石便從中間斷裂成兩半,落在尼多後兩側。
“抓住它!”朔穀葉指揮道“青藤蛇藤鞭,伊布影子球,可達鴨水炮!”
百變怪在空中盤旋扭轉,左翼下沉避開碎石,尾羽上翹帶動身體偏移,帶著青藤蛇與可達鴨避開岩石封印的同時也載著伊布愈發靠近在高空中難以被觸及的化石翼龍。
伊布則踩在百變怪的身上後退幾小步,在百變怪拉近其與化石翼龍距離的同時,它也在找著落腳點,緊繃著四肢。
最後一塊巨石向百變怪襲來,伊布揚起頭,抓住時機借力從百變怪身上躍起踏在巨石上,隨後利用它二次起跳,直到與化石翼龍略帶驚訝的雙眸平視之時,一顆暗黑的影子球襲向毫無防備的化石翼龍。
受到攻擊的化石翼龍怒吼幾聲,剛要向前飛去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小東西吞入腹中時,伊布就從高處落下,被燕返飛回的百變怪接住,一同脫離化石翼龍的攻擊範圍。
當不甘白挨攻擊的化石翼龍想要繼續追擊那兩道小黑點時,一發水炮又砸在它的頭上使得其閉上了雙眼,拚儘全力才能勉強抵禦住著強大的衝擊力。
但恐怖的,來源於血脈之中的危險直覺告訴它另有襲擊隱藏在這記水炮之後,於是它也不敢戀戰,挨打後果斷抽身再次向上飛了些距離,險之又險的避開兩根翠綠的藤蔓。
化石翼龍的血色雙瞳掃視著這群不速之客,在短暫的猶豫過後它果斷瞄準了唯一還落在地上,毫不畏懼與自己對視著的人類。
它以迅雷之勢壓下身子重心,側下身子滑翔而來,大張著的嘴部滿是尖銳的利齒,沒人會質疑它的鋒利。
望著愈發放大的化石翼龍,被忽視的尼多後憤怒到豎起渾身的鱗片,一道道尖銳的刺從背上豎起。
它迎麵對上化石翼龍的衝撞,結實的雙臂死死扣住其上下顎,足在地麵上留下兩道深深地痕跡,堪堪將化石翼龍攔在訓練家麵前,僅有幾米的距離處。
若是尋常人在如此之近的距離直麵這恐怖的存在,不說嚇到大腦一片空白,嘶聲尖叫是肯定少不了的。
但朔穀葉的注意力卻跨過了化石翼龍似有腥臭的嘴,順著其麵中向上,直到與那雙滿是暴戾的雙眸對視。
他的神情恍惚了一瞬,竟微微向前邁出一步!
他與化石翼龍之間本就不遠的距離再度拉近,可以說隻要化石翼龍用力扭動一下腦袋,以人類這脆弱的身軀就會被砸飛到一旁的石壁之中,留下深深的凹痕。
尼多後餘光瞥見了訓練家的動作,愈發用力鉗製住化石翼龍的同時,發出低吼警示著朔穀葉。
“你看見了嗎?”
朔穀葉卻並沒有在意尼多後的警告,而是慢慢伸出右手,輕輕落在化石翼龍的鼻部。
溫熱的,暖暖的,就如一塊暖玉一般。
估計誰也沒有想到,外表看似凶殘冷血的古代寶可夢化石翼龍,它的軀體居然是溫熱的。
就如同它滾燙炙熱的心。
“我看見了,你眼底的自責與痛苦。”
朔穀葉輕聲呢喃著,不知為何像是已做過無數遍那般熟悉,順著化石翼龍緊繃的肌肉向下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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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堪堪趕來的百變怪剛要發動攻擊時,卻被什麼東西一晃,眼睛一陣刺痛,本已伸長的喙都漸漸散去白光,恢複為淡粉色。
百變怪嗷嗷嗷,夭壽了!訓練家你怎麼在發光啊?!
如此閃耀的亮光對在黑暗中對戰了許久,眼睛已適應的幾隻寶可夢來說尤為不適,幾乎除了化石翼龍外全部都不受控製地緊閉雙眼。
而化石翼龍卻像是什麼也沒有感覺到一樣,隻是緩緩落地呆呆地望著麵前愈發大膽的人類,像是失了魂一樣。
少年眼神堅定卻又溫柔纏綿地朝這隻凶獸慢步走去,緩緩半跪下身,伸出雙手摟住那細長的脖頸。
也在這一刻,無論是朔穀葉隱藏在胸口之下,還是背包之中,都閃耀著無比耀眼的光芒。
化石翼龍不可置信地放軟了身子,感受著自誕生以來就一直糾纏著自己的痛苦與仇恨都像是被抽走。
泛著冰冷的血液,順著經脈,骨骼,毛孔漸漸散去。
它再次感受到久違的溫度。
不是宛如血液都要凝固一般的寒冷,而是真正能讓它感受到自己活著,還存在著的溫暖,從耳後方與少年皮膚相接觸的地方傳來。
化石翼龍的眼中難以克製的蓄積著淚水,回想起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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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類利用科技技術從化石中複活而來的它宛如新生的孩童一般,對初次睜眼的第一個生命體,隔著黏膩的營養液與薄薄的玻璃罩,穿著白大褂的人類對視。
初生的它對一切都是那麼好奇,那麼興奮,那麼困惑。
於是它激動地扭動著自己龐大的身軀,撞擊在玻璃罩上發出一聲聲巨響。
它想,它好想出去看看!
但很快,在一群白大褂驚恐的眼神中,一位個子矮矮的人類從發出“嘎吱”聲的牆壁裡走出,將雙手搭在玻璃罩上,就像是貼著它的皮膚那般,說著話。
停下,b0242。
初生的寶可夢不能理解少年語氣中的煩躁與冷漠。
但它是如此的信任這位自它睜眼以來就看見的第一個生物。
也許是出於雛鳥情結,隻要是少年對自己說的話,它都會乖巧的聽從,隻希望能夠看見他像自己期待中的那樣,短暫的對自己展露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