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時,在另一個房間裡。
劉勇端正地坐在沙發上,目光炯炯,目不轉睛地看著對麵局促不安的江偉華。
“偉華啊,到底怎麼回事?你見到龍建集團的劉總了嗎?”劉勇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回避的威嚴。
江偉華臉色尷尬,心裡像是有一團亂麻。
見是見到了,可是跟劉海東僅是打了個招呼,連一句正經話都沒說上。
要是直接告訴劉勇自己在龍建的遭遇,劉勇一定會小看自己,甚至會嘲笑自己的無能。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繞過這個話題說道,“書記,現在不是見沒見劉海東的問題,而是,因為個彆人的原因,導致龍建集團已經對我們山南縣乾部產生了極差的印象,現在我們在他們麵前就像個小醜,人家根本不願意跟咱們談項目啊!”
江偉華滿心期待著劉勇會順著他的話問是誰毀壞了山南縣的形象,這樣一來他就能順勢說出李霖的名字。
哪料劉勇好像對江偉華的話毫不在意,反而揪著之前的問題反複問,“那你們到底是見沒見到劉海東?”
江偉華頓時傻眼,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支支吾吾地說道,“見是見到了。”
“他怎麼說?”劉勇麵無表情,聲音愈發嚴肅。
被這麼一問,江偉華被憋得滿臉通紅,心一橫咬咬牙實話實說道,“就在樓下見了他一麵,後來一直是另一個劉總接待的我們。項目的事,自始至終對方就沒提。”
“偉華,你可是信誓旦旦要我等你好消息的!現在你告訴我根本沒談項目的事情?那你們去是乾什麼了?”劉勇一臉不快,聲音雖然不大,卻帶著深深的失望和責備。
江偉華更覺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當初若不是執意甩開李霖,自己去龍建談合作,怎麼會發生今天這種丟人的事?
本想借這件事展現自己的能力,現在好了,能力沒展示出來,倒成了劉勇眼中的無能之輩。
“書記...我...”江偉華欲言又止,內心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他的拳頭緊緊握著,指甲幾乎嵌進了肉裡。
終於,他不甘心地說道,“是李霖敗壞我們山南縣形象在先,這才導致龍建集團對我們山南縣乾部不待見!要不然,我怎麼會無功而返呢?”
劉勇冷笑一聲,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江偉華,質問道,“這麼說,一切都是李霖的錯了?你自己難道一點錯都沒有?”
“我...”江偉華張口結舌,不知如何辯解。
他的眼神躲閃著,不敢與劉勇對視。
劉勇接著說道,“偉華啊,承認自己的失敗並不丟人,要是事事都找借口,反而讓人小看。你看看人家李霖,被你甩出局,自始至終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反而剛剛還在期盼著你能順利簽下龍建的合作協議...這就是度量,這就是格局,你真該好好學學了!”
江偉華傻眼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本想借機把責任推到李霖身上,沒推成不說,自己還成了沒度量的小人。
他的臉色愈發難看,心中的怒火、不甘、羞愧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要失去理智。
但麵對劉勇的斥責,他又不敢發作,隻能強忍著,身體微微顫抖著。
“書記,我知道了。”江偉華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好了,走吧,你跟我去那個屋,咱們四個再碰碰頭,看接下來龍建的事有沒有挽救的可能,哎...”劉勇無奈的歎息一聲。
江偉華此刻氣勢全無,低眉順眼的跟在劉勇身後,走進了馬清源和李霖所在的房間。
兩人的返回,讓馬清源和李霖的交談戛然而止。
四個人誰也沒有先說話,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微妙。
還是劉勇率先開口說道,“嗬嗬嗬,小霖啊,剛才偉華縣長跟我說了今天去龍建的情況,談的不是很順利,我想,接下來你再去跑一趟,看有沒有轉機?”
看著低頭不語,如鬥敗公雞的江偉華,李霖心中忍不住發笑。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劉勇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劉書記,我想先向您彙報一下,為了爭取龍建項目,我們渭水鄉先前已經做了大量工作。
建廠用地、道路規劃等都已經安排妥當,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這個項目到底能不能落戶在渭水鄉,縣裡能給個準話嗎?”
李霖就是要間接向劉勇和馬清源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渭水鄉為了龍建這個項目付出巨大,如果項目最終不能落戶到渭水鄉,他李霖為什麼還要費這麼大周折去說服龍建集團?
劉勇和馬清源相視一笑,自然是聽懂了李霖話裡的意思。
江偉華出師不利,沒能談下龍建的項目,現在縣裡隻能依靠李霖力挽狂瀾了。
隻要能將項目引進山南縣,彆管哪個鄉鎮,這每年過億的稅收算是穩穩裝進兜裡。
他們有什麼理由再去拒絕?
劉勇點頭笑道,“雖然渭水鄉整體投資環境不如靠山鎮,但既然你們鄉已經做了大量工作,況且,龍建集團也不反對落戶渭水鄉,那縣裡對你這個提議,一定是支持的。”
馬清源也笑著說道,“小霖,你放開手腳去乾,我的意見和劉書記一致,全力支持龍建落戶渭水鄉!”
江偉華心有不甘,但現在他已經沒有資格再說什麼。低著頭,咬牙不語。心裡還在暗暗盤算,自己一個副縣長到龍建都不受待見,他李霖一個鄉科級乾部,哪來的自信?
有了劉勇和馬清源的肯定答複,李霖也不再有所顧慮,當即起身就準備前往龍建集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