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公是太子殿下身邊最得力的了。
自小跟著殿下。
自是知,太子愛潔的病症,如何也是改不了的。
就是回回寵幸女子,也都是被皇後娘娘逼迫的。
便是臨幸了哪個女子,也都是冷著臉,一夜最多隻是一次……
再多都是不曾有的。
行了事,他家殿下是當即就是離開,絲毫不願在哪位貴人的院內多待上片刻。
可今日!
這,這太子妃的嫡親四妹妹!
薑家的四姑娘!
竟是不僅被他家太子殿下請進了玄德殿,還得了寵幸!
且不說殿下喜愛的程度。
就是從前,太子妃娘娘要進玄德殿,都是會被太子殿下拒在殿內。
如今,天都是亮了,殿下才歇息,那叫聲才是停下來……
當真是老天開了眼。
派來了個人焐熱他家殿下這個冰塊。
這一夜這麼多回。
還愁沒有小皇孫嘛!
小嚴公公迷糊地要睡著,卻看到了一夜沒睡的的梁公公竟是笑的眼睛都沒了。
他隻覺得今日是太累眼花了。
平日裡不苟言笑,訓斥他們的梁公公哪裡能這樣蹊蹺,彎著身子趴在殿門口前,笑的臉不是臉,皮不是皮的,眼睛縫都不好找。
他定是累了眼,看錯了。
而這夜不僅是玄德殿,就是太子妃的院內,都是燈火通明了一夜。
臨到了快天亮了。
傳來了劈裡啪啦,摔碟子碎瓷器的聲音。
“薑濃她到底有什麼好!殿下當真是不嫌臟,寵幸了她?”
“竟讓她進入了玄德殿,她薑濃憑什麼!她到底有什麼好的……不過就是個下堂婦,是個生了孩子的婦人!”
“殿下不是最厭惡臟了嗎?薑濃生了個孽子,連孩子的父親都不知是誰,誰知道她那個身子是被幾個人沾了,當真是叫人惡心!”
“娘娘,娘娘你莫急,這不正是我們處心積慮籌謀的嘛,不是什麼壞事,娘娘你好生想想,若是四姑娘她當真得了恩寵,還怕沒有孩子嘛!”
常嬤嬤著急地在一旁勸阻著,心疼地看著自家太子妃。
“如今最緊要的是子嗣啊,娘娘你身子不好,隻能尋可靠的人幫著生……”
“殿下寵信四姑娘,依老奴看來,還是為了給娘娘你臉麵,四姑娘可是娘娘叫老奴送到玄德殿的,太子殿下如何不知,爺他定然是想著要給娘娘臉麵才寵幸了四姑娘。”
常嬤嬤說罷,太子妃薑茹才是冷靜了下來。
她披散著頭發,坐在了一側的床榻上,眼底帶著些淤青。
眉眼透著疲憊和落寞。
雙眼都是腫了起來,聲音沙啞地自言自語。
“是,殿下怎會看上薑濃那個蠢的,他定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寵幸的薑濃……”
“不過是個肮臟的寡婦,殿下如何會對她與眾不同,定是忍受著給我臉麵的……”
說到了這,薑茹還頓了頓,眼中迸發出了一抹絲毫不掩飾的恨意。
“我兒時最厭惡的就是她!偏生了一張無辜的臉,處處引誘人!如今竟還籌謀著搶我的!待到薑濃生下了孩子……也彆怪我這個做姐姐不肯對她好!”
常嬤嬤上前,安撫地拍了拍主子的肩膀。
“娘娘,是委屈你了,等到四姑娘生了兒子,娘娘你地位穩固了,還不是任由娘娘你處置,尚書大人和夫人可最寵愛的就你,這四姑娘就是再如何,也是越不過你的……”
薑茹拿著帕子擦了擦臉上縱橫的淚,冷哼了一聲,眼底帶著不屑:“她這樣的蠢,還想和我爭搶,到底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不過唯有一張臉罷了。”
“便是她死了,我病了,父親母親也是要先緊著我的……”
常嬤嬤:“娘娘說的對……”
……
都是烈日當空了。
殿內換了好幾次冰。
寬敞的床榻上仍舊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