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母的話也的確有些用處的。
薑茹便是也不再流淚,在母親懷中細數著她的委屈:“女兒是想讓四妹妹好的,才是求了太子寵幸了她,女兒哪裡能想到,她竟,竟這般對我這個親姐姐。”
“你與父親總是說四妹妹傻,可她分明是最機靈的,能抓住太子心思……”
“女兒原以為,四妹妹若是來了,往後便是我兩姐妹相依為命的了,卻是沒想到,如今竟成了這樣……”
薑茹說了許久。
薑母聽得也麵色凝重,看薑濃的眼神也越發冷清。
絲毫不似一個母親看女兒般的目光。
總之,薑濃瞧著,於前麵相擁的母女而言,她這個骨肉血親似能要了她們的命,不共戴天的仇人。
需得躲遠些再躲遠些才行。
薑濃瞧著,便是覺得無趣極了,想離開。
可惜,一聲嗬斥叫住了她。
她習慣守禮地站定。
“站住!你難道就沒什麼要同母親,同你二姐姐解釋的嗎?”
薑濃看著薑母滿臉怒意的眸子,低低笑了一聲:“母親覺得,我當如何解釋,解釋什麼?”
薑母臉上的不滿越發深了:“你當初來之時是如何答應父親母親的,你說會幫你二姐姐,助你二姐姐,可如今呢?你怎能如此行事!抓住太子不放,叫你二姐姐如此難堪!”
薑濃直勾勾地看向薑母,繼續用那不急不慢軟糯的聲音言道:“父親母親說,讓我來助二姐姐,讓我為殿下生育子嗣……我是來了,也是得了殿下的寵幸,哪裡有錯?殿下多寵幸了我幾日,又哪裡有錯?女兒想念小團兒,求殿下幫我在外安排人手照顧小團兒,又何錯之有?”
“二姐姐說我錯,是何故?母親你說我錯,又是何故?我來這東宮,得殿下寵愛,分明是你們一手操持的,難不成,殿下多寵愛我幾日,就是我的錯了?母親也太蠻不講理,太過偏心了些。”
薑母臉上的怒意更盛:“我說一句,你竟有這麼多句等著我!”
薑濃靜靜地看著薑母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可薑母卻是滿腔的怨氣,脫口而出了好些:“是讓你來幫你二姐姐,不是讓你來爭寵的!”
“你二姐姐是太子妃,你呢?你往後就是得再多的寵幸,又能如何?你可是二嫁婦!還有個孽種,這般將一個孽種放在東宮,在眾多貴人眼皮子底下,他日若是得罪了貴人,連累了我薑家,你當真覺得我和你父親不會將你如何?”
“你的眼界過於狹隘,太子前些日子是獨寵你一人,可若是日子長久了,膩歪了你,那時又該如何?全然不顧大局,若想維持薑家的體麵,還是要你二姐姐站穩太子妃之位才是重中之重!”
“現如今你竟自私地隻顧著自己!”
“你二姐姐也是白疼你愛你一場了!”
薑濃聽得覺得好笑。
她甚至還思索了一遍,這些日子她是做了什麼,得罪了這些人。
她是按照他們的吩咐得了太子的寵幸。
她是為了防止被脅迫,想求人護住小團兒一二。
她是有些貪戀那個男子對她的好。
其餘的……
所有種種,她是自私自利,卻也從未覺得自己錯了。
她想著,若是從前,他們這般的怒意。
你一嘴我一嘴地共同責怪她。
她恐怕還真的會覺得自己是錯的。
可惜……
她早聽夠了這樣的話。
父親母親是如此,嫡親姐姐們是如此,沈世軒也是如此……
她聽夠了這般的憤怒,脅迫,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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